花卉文化在中国具有源远流长的历史背景,而佛教也与花卉有着不解之缘。佛陀一生,都与花有密切联系。在中国寺院园林之中,处处可见花的踪迹,如广东海幢寺的园林胜景八大景观之中,就有“花田春晓”“石磴丛兰”两处与花有关。在许多寺院,花树、花林或者花池,已经成为其标志性的文化符号

程佳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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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在中国寺院园林之中，处处可见花的踪迹，如广东海幢寺的园林胜景八大景观之中，就有“花田春晓”“石磴丛兰”两处与花有关。在许多寺院，花树、花林或者花池，已经成为其标志性的文化符号。这是因为花的清净与柔软，不但能够作为佛性清净的象征，表达佛教文化的内涵，也是佛教徒藉以与佛沟通的桥梁。在空气污染严重的现实社会当中，以花供佛也要比燃香供佛更加具有环保意义。佛教与花卉的渊源花卉文化在中国具有源远流长的历史背景，而佛教也与花卉有着不解之缘。佛陀一生，都与花有密切联系。佛陀之母摩耶夫人梦到一只雪白大象衔着一朵白莲花从她右胁钻入胎中而有孕，佛陀也是在蓝毗尼花园从母亲的右胁降生，降生之时，行走七步，步步生莲。佛陀成道、说法之时，也常有诸天从天空散下鲜花供养、赞叹。佛陀涅槃时，亦有天人供养各种鲜花。除此之外，佛教中也有各种偈颂、典故与花有关，如拈花微笑、花开见佛、一花一世界、一花开五叶等。其中“拈花微笑”这一典故与禅宗的产生有密切关系，《五灯会元》《五灯全书》等皆有记载，佛陀于灵山法会，拈花示众，大众默然，唯有迦叶会心微笑，因此将无上法门传与迦叶。禅宗宗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也是由此而来。佛经当中也常以花比喻各种妙法，如大乘经典《妙法莲华经》。在佛教经典当中，华通花，华即花，其中莲华就是比喻清净无染、微妙无上的正法。寺庙园林中花卉的象征意义在中国文化中，人们常将花人格化，并赋予一些花卉高洁的品质。无论是菊花、牡丹，还是兰花、海棠等，都被拟人化，被赋予不同的性格并加以情感的评价。不同的花卉具有不同的文化象征，而在寺院园林当中，最具有佛教文化内涵的当属莲花与梅花。莲花作为佛教的四大圣花之一，与佛教有着密切的关系。在印度佛教中，睡眠被称为“观音莲”，我们所见的佛像，多以莲花为座。诸佛圣贤或站、或坐于莲花台之上，都是来源于印度佛教，用莲花台表示清净无染，以莲花象征圣洁、庄严。莲花图纹也常见于寺院的墙面梁角，甚至是蒲团幢幡之上。而在寺院建设当中，莲花也是最为常见的花卉。寺院放生池多栽种莲花，还有很多寺院另外开辟荷花池或者莲池。如福建厦门南普陀寺，大殿前一大片荷花池，夏日开放时节，走入其中就有心旷神怡之感，杂念纷扰顿消，令人心生平静的喜悦。莲花之所以常见于佛教建筑、佛事用品与寺庙园林之中，与佛教的教义与佛教文化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也与莲花出淤泥而不染的特性有着直接关系，由于莲花这种特性，经常被比喻为佛性、法身。佛教认为无始以来，佛性与无明俱存。用莲花喻佛性，譬喻佛性的清净，污泥喻无明，譬喻无明的杂染，而清净佛性虽与杂染无明共存，却丝毫不被其污染。由于莲花出淤泥而不染的本性，与佛花卉在寺院中的文化意蕴文  程佳琳《白梅》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 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明·王冕花卉文化在中国具有源远流长的历史背景，而佛教也与花卉有着不解之缘。佛陀一生，都与花有密切联系。71CULTURE教所倡导的出离烦恼、证清净正等正觉而得解脱的佛教精神非常吻合，故而莲花在佛教之中因象征清净、无染的法性而被广泛应用。梅花作为我国另外一种具有佛教文化内涵的花卉，与莲花不同，梅花的佛教内涵与中国传统文化息息相关。梅花是冬天开放的花卉，冰姿玉骨，迎霜傲雪，经历严寒催逼而香气愈加沁人心脾，所以被文人们用来比喻人高洁、坚强的品格。而无论是梅花高洁、坚强的品性，还是冰清玉洁、隐逸淡泊的品格，都可以作为佛教文化的象征。梅花的冰清玉洁与莲花有异曲同工之处，而坚强的精神则与佛教六度当中的“精进”内涵相通。精进就是指精进不怠的修行，丝毫不可懈怠，才能到达智慧清净的彼岸。而梅花凌霜傲雪的不屈品格，能够用以体现佛教的修道行人为求正法，不畏困难的精进精神。文人们也常把赏梅与寺院或僧人联系在一起。唐伯虎的《开门七件事》中有“岁暮天寒无一事，竹时寺里看梅花”，黄庭坚的《王才元惠梅花三种皆妙绝戏答三首》的第二首道：“舍人梅坞无关锁，携酒俗人来未曾？旧时爱菊陶彭泽，今作梅花树下僧。”这说明在宋明时期，人们就已经将梅花代入到佛教文化之中。而僧人也常用梅花以表法。南宋的虚堂智愚禅师写过一首偈：“千年苔树不成春，谁信幽香似玉魂？霁雪满林无月晒，点灯吹角做黄昏。”以梅花喻法，梅花需要绽放才能散发香气，如同佛教所说之法，常言不可说，不可以文字得，但若不以语言文字的方式展现出来，便无人识得佛法。南宋虚舟普度禅师也有《墨梅》诗一首，后两句以“清明一片当时事，只欠清香不欠花”，来表达言语所能传达的、悟到的佛法徒具其形，不具其香。梅花虽然不似莲花在寺院园林中那么普遍，但是也成为很多寺院的文化特色。天台国清寺中便有一株古梅，为隋朝时期天台宗第五代祖师章安灌顶大师亲手栽植。这一株梅花至今依然傲立寒雪，暗香浮动，吸引了无数香客。莆田梅峰寺也栽种十余株梅花，清末时，还曾以“峰顶参梅花，听来八百钟声，声声入悟；门前观沧海，看尽万千春色，色色皆空”作为楹联挂于寺门之上。以花供佛的文化意蕴传统佛教中，有佛前十供之说，十供包括“香、华、灯、涂、果、茶、食、珠、宝、衣”，其中第二项即以花供佛。在古代印度佛教中，就已经有香花供佛的传统。佛经中所记载的香花供佛多是两种形式。一种是手持鲜花或者是鲜花编成的花环，敬献给佛；关于手持鲜花供养的记载很多，《撰集百缘经》记载，一个采花人将所采集的鲜花编成花环供佛供塔，死后得以升天。拈花微笑典故中佛陀所持之花，也是梵王所献之花。另外一种是散花供养，即将花朵抛向空中，形成漫天花雨。佛教经典中亦有许多散花供养的记载，如《贤愚经》记载：“即从天下，来到其所，散花供养，涕泪入雨。”后来香花供养传入中国，慢慢演变为将花插入盛有水的瓶中或者是壶中供奉于佛像之前。还有人以香花供养作为一种观修的方法，藉供花以达到内心清净的目的。然而无论是哪种花供的形式，在佛教中都具有殊胜功德，能得妙果。香花供佛至今仍十分流行，无论是佛堂之上，还是自己家里的佛像两旁，人们都习惯于供一束花。“于诸胜供处，供以香莲花，曼陀青莲花，及诸妙花鬘”，以花供佛，不仅美化了空间，还具有庄严的信仰意义。在雾霾肆虐，大气污染严重的当今中国，奉一捧香花于佛前，既是与佛对话、自净其意的重要途径，也可以体现出佛教信仰者对环境问题的担当和智慧。（作者单位为厦门大学哲学系）责任编辑  张雪梅《佛的足迹·礼佛》  张望/摄

花卉在寺院中的文化意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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