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元是明代理学家 ,有《易经存疑》十二卷传世。在《重刻〈易经蒙引〉叙》里 ,对《易》的性质、解《易》应具有什么态度、以及解《易》的方法和目的 ,都有精谌的见解。至今仍给世人以深刻的启

何乃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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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稿日期] 1999-07-01文章编号:1008-3804(2000)01-0080-03林 希 元 的 易 学 观何乃川(厦门大学哲学系 , 福建 厦门 361005)[摘　要] 　林希元是明代理学家 , 有 《易经存疑》 十二卷传世。在 《重刻〈易经蒙引〉 叙》 里 , 对 《易》 的性质 、 解 《易》 应具有什么态度 、 以及解 《易》的方法和目的 , 都有精谌的见解。至今仍给世人以深刻的启迪 。[关键词] 　林希元;《易》 ;解 《易》[中图分类号] 　B 221 [文献标识码] 　A林希元 , 字茂贞 , 号次崖 , 明代泉州府同安县 (今厦门市同安区)人 。生于成化十七年辛丑 (1481年), 逝于嘉靖四十四年乙丑 (1565年)。正德十二年丁丑 (1517 年)进士 , 官至北京大理寺丞 。嘉靖二十年辛丑 (1541 年)冬去职返乡 , 从此致力于理学 , 潜心著述 。他远宗程朱 , 近承蔡清。有名著 《易经存疑》 、 《四书存疑》 、 《文集》 流传于世 。林希元为人正直 , 为官清廉 , 学术精湛 , 有功教育 。在林希元 《重刻 〈易经蒙引〉 叙》 里 , 他以 “易岂易言哉” 引入正题 , 言简意赅地说出了对学易和解易的看法。　　一 、关于 《易》 的性质及其在儒家经典中的地位 。林希元认为 《易》 像浩渺无垠 、深不可测的大海 , “五经” 如大江小河汇入大海的川流;《易》 与 “五经” 的关系 , 好象浩渺无垠 、深不可测的大海和大江小河汇入大海的川流的关系一样 , 这真是一个绝妙的比喻。夫 `五经' 之有 《易》 , 犹水之有海也 , 海不可列于水 , 《易》 可列于 `五经'哉” 。林希元不仅形象地认为 《易》 与 “五经” 不可并列 , 以表明 《易》 的地位高于 “五经” 。紧接着 , 他进一步加以论证 , 认为 《诗》 、 《书》、 《礼》 、 《乐》 、 《春秋》 是 “章自为意 , 句自为义” , 但 《易》 则完全不同 , 它 “稽实以待虚 , 托一以该万 , 以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 ,冒天下之道。” 从现代分类法看 , 上述六部儒家经典 , 《诗》 是文学作品集 , 《礼》 是政治制度的典籍 , 《书》 、 《春秋》 是历史文献汇编和历史著作 , 已经失传的 《乐》 该是艺术类专辑 ,《易》 则是中华文化的主干 , 是儒家的理论基础。《易》 所具有的性质 , 决定了它在儒家经典著作中起着一种统帅的地位。《易》 是诸经之首 , 这是汉后学术界形成的一种共识 , 而林希　第 8 卷　第 1期 鹭江职业大学学报 Vol.8　No.1　　2000年 3 月 Journal of Lujiang University Mar.2000元则说得更中肯 。与现代认识相符 , 实在是一种精辟的见解。　　二 、关于解 《易》 应具有什么样的基本态度 。林希元对这个问题也有两方面的分述。“圣人以辞而说 《易》 , 犹人以舟而涉海 , 涉海者 , 乘长风破巨浪 , 穷力之所至 , 谓之见海则可 , 谓之尽海之观则未也。”林希元是 “闽学” 的传人 。朱熹以为:伏羲画卦 , 文王写象辞 , 周公作爻辞 , “而吉凶之象益著矣” , 待到孔子写传后 , “方始从义理上去” (均见 《朱子语类》)。林希元认为 , 古圣的努力也只是见海 , 不能说已经尽海之观了。这里提出既要尊重圣人之说 , 因为他们尽自己的能力 , 已见到海;又不要迷信圣人之说 , 因为他们并没有尽海之观。这个思想是多么辩证! 在当时的社会里 , 又是多么大胆! 以这个态度来研究 《易》 , 思想可说是解放的。“说易者拟形容象物宜 , 穷意之所至 , 谓之见 《易》 则可 , 谓之尽 《易》 之蕴则未也。”这里 “说 《易》 者” 指的是 , 孔子之后解释 《易经》 的学者。林希元认为 , 说 《易》 者假如能够像古圣那样 “见天下之赜 , 而拟诸其形容 , 明其物宜” 的话 , 发挥了他们的聪明才智 , 取得了很好的成绩 , 也只能说是基本懂得有关 《易》 的学问了 , 但把它说成已经完全把握 《易》 所包含的深奥的道理了 , 这就夸大其辞 。当然 , 林希元结论是 , “ 《易》 可象不可言 , 可言不可尽” 来进一步说明 “ 《易》 岂易言哉” 。但从这里 , 我们看到林希元的治学态度 , 做学问一定要谦虚 、 踏实 , 才能有所得 , 有所得后又不要把自己估计太高 , 把自己捧得太高 , 一则不切实际 , 再则定会闹出笑话来的 , 这种态度 。真是我们做学问的一面镜子 。　　三 、关于解 《易》 的方法和目的 。《易经蒙引》 是蔡清的著作。明朝泉州人研究 《易经》 , 以蔡清为中心人物 , 号称清源治《易》 “二十八宿” , 盛况空前 , 影响全国 , 被誉为 “清源学派”。黄宗羲评论 《蒙引》 是 ,“蚕丝牛毛不足喻其细也 , 盖从训诂而窥其大体。 ……传其学者有同邑陈琛 、 同安林希元。”林希元继承程颐 (河南)、朱熹 (建安)和蔡清 (虚斋)的思想 , 避免解 《易》 只专注训诂和求高 、求深 、 求远 、虚谈义理的偏向 , 主张在注意自己动手训诂字义 、 考订章句的基础上 , 理解其本义 , 进而发明经旨 , 探求义理 , 以至穷理尽性。所以 , 林希元认为 , 必须通过“训诂” 而 “取其大者” , 通过 “旁论远引” 而 “取其近者” , 这是 “切问近思之学” 。林希元的易学观 , 不失为很有见地的易学观 , 至今仍给世人以深刻的启发 。就 《易》 的性质与地位上说 , 林希元的看法 , 准确又形象 , 《易》 虽来自占卜 , 但它已发展为一本儒 、道均从其中吸取养料的理论著作 , 林希元继承古圣的思想 , 指出 《易》 的指导地位是不可动摇的 。就解 《易》 的基本态度看 , 林希元表明了既要尊重古圣的思想 , 又强调独立思考的重要性 , 既要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 , 又要抱着实事求是的精神 。尤其是解 《易》 的目的上说 ,林希元重视 “取其大者” 和 “取其近者” , 研究学问 。应该明确目标 , 才不会昏昏噩噩;采取各种方法探讨问题 , 应该为当前实际服务 , 才不会脱离实际。 《易》 和易学留给我们的财·81·　第 1期 何乃川:林希元的易学观富是丰富的。林希元的易学观 , 至今仍闪烁它的光芒 。[附:《重刻 〈易经蒙引〉 叙》 及简注]虚斋蔡夫子 , 以理学成名 , 弘治 (1)间 , 《易说》 若干卷 , 坊间有旧刻 , 顾 (2)荒缺弗理 , 人有遗恨 , 三子存微 、 存远 、 存警 , 雅嗣 (13)先志 , 各出家本以增较 (4)。 予属 (5)禄仕分心 , 未之及 (6)也 , 退居暇日 , 姑克 (7)承事。书成将刻之 , 庸 (8)书数言 , 以告学者。曰:嗟乎 , 《易》 岂易言哉。夫 “五经” 之有 《易》 , 犹众水之有海也 , 海不可列于众水 , 《易》 可列于“五经” 哉。夫何 《诗》 、 《书》 、 《礼》 、 《乐》 、 《春秋》 皆经也 , 然章自为意 , 句自为义;《易》 则不然 , 稽(9)实以待虚 , 托 (10)一以该 (11)万 , 以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 , 冒 (12)天下之道 , 岂与诸经比哉。圣人以辞而说 《易》 , 犹人以舟而涉海 , 涉海者 , 乘长风破巨浪 , 穷力之所至 , 谓之见海则可 , 谓尽海之观则未也。说 《易》 者拟 (3)形容象 (14)物宜 , 穷意之所至 , 谓之见 《易》 则可 , 谓尽 《易》 之蕴 (15)则未也。是故 《易》 可象而不可言 , 可言而不可尽 , 圣人其犹病 (16)诸 , 况其下者乎。河南见理而遗数 ,建安举数以兼理 , 二者不同 , 亦齐 、 鲁之间尔。蔡子之说 , 何以过是 , 然近世诸儒 , 说经未能或 (17)之先也。或者见其字分句解 , 遂目之为训诂 (18), 吾取其大者而已 , 训诂非所知也 , 或者见其旁论远引 , 遂目之为支离 (19), 吾取其近者而已 , 支离非所知也。学者信吾所知所不知者置之 , 以俟 (20)他日 , 斯则切问近思之学矣。同安次崖林希元叙。 (录自 〈林次崖先生文集〉 卷七 〈文庄公集〉 卷之八)[简　　注](1)弘治:明孝宗年号 , 公元 1488-1505 年。(2)顾:而。(3)嗣:继承。(4)较:校。(5)属:隶属。(6)及:顾及。(7)克:能够。(8)庸:因而。(9)稽:考核。(10)托:寄托。(11)该:包括。(12)冒:复盖。(13)拟:比拟。(14)象:摹拟。(15)蕴:底蕴。(16)病:难也。(17)或:获。(18)训诂:解释古书字义。(19)支离:分散。(20)俟:等待。·82· 鹭江职业大学学报 2000 年

林希元的易学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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