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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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与发展 《福建学刊 》 1998 年第 1期从 农 业 发 展 看 产 业性 质 及 其 结 构 的 变 化口钱争鸣农业是国 民经济发展的基础,特别在中国,人 口众多、耕地面积相对不足,农业技术也相 当落后,必须把农业发展放在十分重要的地位,花大力气大抓农业,切实把农业推到现代化的轨道上去。然而国民经济是一个整体,如果就农业论农业,仅仅从农业机械、化肥农药等方面去努力,扩大投入,增加农机、化肥农药的产量,那是不够的。应该着眼于整个国民经济,从产业性质、产业结构等方面开展研究,统一认识,采取相应的措施。下面谈几点个人想法,希望得到同行同志的批评和指正。巨大的差距、严重的误解中国地少人多,农业落后,但落后到什么程度,有比较才能鉴别,只有在和发达国家的对比中,才能得到确切的数量和数量界限。农业产品品种多,有粮食、油类、肉类、果品以及其它经济作物,缺乏必要分类数据,不能直接对比。现在根据世 界银 行 1 9 8 5 年 出版 的《 19 8 2 年世界发 展报告 》中的 《农业发展 》材料。其中列有关于美国 1 9 60、1 9 8 0 两年的关于农业劳动力、人均耕地面积 (公顷 /人 )和人均谷物产量 (吨 /人 ),现加以引用:人均耕地面积 人均谷物产量(公顷 /人 ) (吨 /人 )事隔 10 余年的今夭,农业经济技术又有了新的发展。即使以 1 9 8 0 年考察,美国人均耕地 2 46.6公 顷,近 4 0 0。 亩,而人均 产量达到 2 85.1 吨。然而在中国,运用 1 9 9 5 年《中国统计年鉴 》的材料,人均耕地在 。.5 公顷 以下,而 人 均产 量 才一 吨 多 一点,只及 美 国1 9 8 0 年水平的人均耕的五百分之一和人均产量的二百分之一,这无异于天壤之别 !果真如此吗 ?为什么会造成如此巨大的差异,人们首先想到的是美国农业机械化,而且是高度机械化,而中国农业主要是靠手工劳动,靠牛耕人作。如果仅仅是如此,那中国农业只要加强农业机械化建设,多生产化肥农药,就能赶上美国农业生产发展的水平了。其实不然,翻开美国农业发展的历史,就会发现决不仅仅是农业设施现代化问题,其中存在多种因素。十分明显的农业就业人数比重的迅速减少,而且在不断减少之中。下面是他们的实际材料。年 份农业劳动力占人 口的比重 (% )农业劳动力(人数:万人 )1 9 50 19 6 0 1 9 70 19 80 1 9 9 01 5.3 8.7 4 8 2.7 1.82 0 35 15 6 3 9 7 1 6 0 5 4 3 01 9 6 01 9 8 01 1 7.02 4 6.69 3.82 8 5.1农业劳动力大量的减少,首先转向第二产业,转向工业和建筑部门,增加工业和建筑业的生产。而发展的工业、建筑部门又向农业年DOI : 10. 13658 /j . cnki . sar . 1998. 01. 005部 门提供农业生产资料,进一步提高农业劳动生产率,解放农业劳动力,推动农业生产的发展。所 以,农业劳动人数的减少,既是农业发展的原 因二又是农业发 展的结果。但实际上,作为农业人数的减少,根据各国的共同规律,由农业第一产业转向第二产业,特别是第三产业。第三产业包括文化、教育、卫生、科研以及国家管理和城乡交通安全管理等部 门。第三产业在一些发达国家不论从就业人数或产出数量,都占到整个 国 民经济的 60 % ~70 %,而且还有逐步扩大的趋势。然而人们对第三产业的认识,也就是它们的产业性质却有不同的看法。在我国,由于传统生产观点的影响,还存在不同程度的分歧,有的属于严重的误解。应正确认识各不同部门的产业性质1 9 9 5 年,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新体制和经济管理的需要,经国务院批准,实施了我国新国民经济核算体系的全面转轨,由原来的M P S 核算制度,转向结合我国特点的 S N A核算体系。两者的根本区别,就在于 S N A 把生产核算的范围扩大 了,由原来只计算物质生产,扩大到包括 以服务为主要内容的第三产业在内。这种变化在统计界,不论是理论研究或是实际部门基本上是统一的,也就是取得了统一的认识。然而在经济理论界,却存在较大的分歧,近几年出版的政治经济学教材,仍然坚持了原来的物质生产观点,讲物质生产是生产,对第三产业或其中某些部门的生产性质,依然持保留态度。而有的学者直接了当地表示 反对或怀疑,撰文提出三次产业分类法和 S N A 国 民核算体系都是“西方经济学家提出来的,有它 自己的理论基础,同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没有必要,也没 有可能给国 民经 济核算体系( S N A )提 供劳动价值论基础。 ”( 见 《人 民 日报 》 1 9 9 6年 4 月 2 0 日 (学术动态 )版 )。其他还有一些知名的经济学者,也发表 了类似的观点。例如,讲教育不能算生产,科学技术仅仅是一种潜在的生产力等等,否认文化教育、科学研究和国家管理部门活动的生产性。实际是主张我国国民经济核算要恢复 M P S 体系,只核算物 质生产,而对于服务部门的活动,不承认其生产性,不计算产值,作为国民收入再分配处理。显然,这是不正确的。前面指出,国民经济一个整体,各部门包括文化部门、教育部 门、科研部门和国家管理部门。它们和物质生产部门相互分工、密切协作,农业生产的巨大发展,正是依靠上述诸部门为农业提供直接、间接的服务。在一些国家已经形成相当完整的服务 网络系统,为农业生产提供各种服务。犹如工业部门向农业提供化肥农药一样,也是一种生产性活动,形态不同而已。众所周知,现代生产的巨大发展和进步,主要依靠科学技术,而科技要以教育为基础,科技和教育对于农业生产发展、农业现代化和农业的集约化经营,提供各种科研成果。工业、建筑业为农业提供众多的农业设施,大大提高 了农业劳动生产率,才使农业减少人数,增加产量,而工业、建筑业的发展也都离不开科技教育和国家管理。所 以在国民经济中,各部门实行分工协作,既承担任务,又取得成果,或者说既是原因,又是结果。在所有社会大生产条件下,所需要素都是基本相同的,具有其共性。资本主义搞科技、办教育、组织国家和城乡交通管理,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同样也要如此,不能有什么例外。而怎么说这个观点和提法是出自资本主义,是资本主义经济学家提 出的,中国社会主义就要加以否定呢? 劳动价值论不是也出自资本主义,但不够完整,后来被庸俗经济学所篡改,马克思不也是加以吸收、继承和发展,从而形成完整的马克思主义劳动价值论吗 ?所以第一,要正确认识以服务为主要内容的第三产业 的生产性,它们与第一、二产业,实行分工和协作,从事不同的生产 活动,性质相同,但表现不一。缺了它,现代社会生产就 不能进行,也就是要确认第三产业的生产性,不能有任何犹豫和动摇。第二,要 比较不能仅用直接从事农业的人数来对比,应该把直接、间接为农业发展提供服务的人数包括进 去,否则就会使两者建立在不可比的基础上,夸大两国存在的差距,夸大中国农业的落后程度。要解决这个矛盾,就不能直接采用人均农产量 指标,而用 人均农业 G D P 来比较。因为 G D P 已经把为农业服务的劳动成果扣除了。在中国直接、间接为农业服务的人数,相对说来要 比美国少得多。也就是农业中间消耗少,农业总产值扣除的中间消耗量因而也会少,农业 G D P 就会大,从而可 以大大缩小前面提到的差距。也就是不比人均农业生产量,而是 比人均 农业 G D P,两国农业 的差距就可以大大缩小,从而反映其真正的农业差距和水平。必须重视研究和调整农业与有关产业结构的变化由上而知,美国农业的先进性,不仅表现在它的高效率,人均耕种 4 0 。。 亩,而且表现在它的高效益,人均产粮近 3 0 0 吨,就在于它有大量为农业生产服务的各种产业,也就是农业的高效率和高效益,是建立在其它产业大发展的基础上。下面是几个国家 1 9 9 4 年的材料。国家 就业 人数 就业构成 ( % )(万人 )农业 矿业 制造业水、电、建筑业 其它谋气业中国 6 14 7 0 5 4.3 1.5 1 5.6 0.4 5.2 2 3美国 12 3 0 6 2.9 0.5 1 6.4 0.3 6.1 7 2.8德国 2 9 3 9 3.2 0 7 2 3.7 0.9 7.1 6 4.4法国 2 1 11、5.0 0.3 1 9.7 1.0 6.8 6 7.2众所周知,农业、矿业属 于第一产业,制造业、水电煤气业、建筑业属 于第二产业,其它主要为第三产业。相 比之下,中国第三产业比重特别小,而美国特别大。其中就包括了大量为农业服务的行业,直接、间接为农业提供服务。全国各地有各色各样的农业服务公司,只要农业需要,一个电话就马上送上门来,效率非常之高,中国农民就远远没有这个条件。农业科研固不必说,农业教育也非常重要,在美国重视农业教育就有 14 0 多年的历史。18 6 2 年公布赠他法案,1 8 8 3年通过略奇法,1 9 1 4 年颁布布利费— 史密斯法。这些都是 为建立和加强农业科技教育推 广而立法。在许多中学就开设了农业职业教育课,约有 1 / 3 的学生要选修。在农村开办各种农民培训班,有的还办有进修深造班,进行系统的培训。其它国家也类似,在法国,政府规定农民必须接受职业教育,取得合格证书,才能享受国家补贴和优惠贷款,取得从事农业经营的资格。可见,发达国家的农业现代化发展过程,不仅仅是用现代设施武装农业,包括农业机械、化肥农药以及良种供应等物质条件。还有相应为之服务的网络系统,以及农业本身文化精神武装。为此,农业作为我国国民经济的基础,要解决十几亿人的吃饭问题和工业的农业原材料等问题,必须全面研 究发达国家农业发展的经验,包括农业设施、农业内部和外部的产业结构和农业服务网络系统。密切联系中国社会经济实际,加以全面规划,创造条件,采取措施,为切实抓好农业现代化,发展农业生产,促使党的十 四届五 中全会提出的“九五”规划和 2 01 0 年远景目标的全面实现。(作者单位:厦门大学 )根据 19 9 5 年《中国统计年鉴 》第 81 3 页,就业构成材料加工 而成。

从农业发展看产业性质及其结构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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