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以来,青春电影成为台湾电影重要的类型之一。台湾艺人桂纶镁所参演的《蓝色大门》、《不能说的秘密》以及最近的《女朋友·男朋友》是其中的代表作品。本文就以桂纶镁所参演的五部台湾青春片为主线,分析台湾在近十年来青春片的发展走向,认为台湾的青春片已经不再以校园或者社会新鲜人为焦点,而是在更广泛的时空,讲述青春故事

韩锡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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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 年第 4 期 （总第 104 期）2013年第四期东南传播一、台湾青春电影的崛起和新发展作为台湾电影重要的组成部分，青春片对于台湾的整个台湾电影产业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正如已故电影人杨德昌所说的一样“台湾只有两类电影——青春片与非青春片。”[1]。杨德昌导演所拍摄的第一部影片《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正是台湾青春电影的代表作。杨德昌导演亲身参与的台湾新电影运动，最为重要的成绩，就是“留下了一批青春电影”[2]——如侯孝贤的《风柜来的人》、《恋恋风尘》、《小毕的故事》、《尼罗河的女儿》，杨德昌的《青梅竹马》、《麻将》等。这些青春片“在台湾新电影中留下了动人和繁复的表达，给个人记忆与历史记忆交织的影像空间也增添了一抹清新和温暖的亮色。”[3]但是，新世纪以来，台湾的青春片又有了不同于之前电影的表达。按照吴丽芬的说法，2000 年以来的台湾青春片“从叙事手段、镜头剪接、色彩音乐的调和搭配上都独具一格，洋溢着浓浓的海岛风韵。”[4]本文所要讨论的，正是吴丽芬所说的新世纪以来的青春片，与新电影时代截然不同的青春电影。新世纪十年的发展，也是“台湾青春电影生产的一个高峰。”[5]在这种大背景下，探讨台湾青春电影的发展，就更加有现实意义，也更加具有可行性。台湾青春电影的新发展——由桂纶镁参演的青春片谈起韩锡鹏（ 厦门大学新闻传播学院 福建 厦门 361000）摘 要：新世纪以来，青春电影成为台湾电影重要的类型之一。台湾艺人桂纶镁所参演的《蓝色大门》、《不能说的秘密》以及最近的《女朋友·男朋友》是其中的代表作品。本文就以桂纶镁所参演的五部台湾青春片为主线，分析台湾在近十年来青春片的发展走向，认为台湾的青春片已经不再以校园或者社会新鲜人为焦点，而是在更广泛的时空，讲述青春故事。关键词：台湾电影 青春电影 桂纶镁本期视点—海峡传播312013 年第 4 期 （总第 104 期） 东南传播二、新世纪台湾青春电影的发展与演变——以桂纶镁参演的青春片为例分析本文所选取的几部青春片，都是由台湾艺人桂纶镁所出演。这样的初衷，是希望可以从一个演员自身所诠释的特定角色之中，观察这十年中台湾青春片的发展与演变。的确，仅仅从一个演员入手，考察其所拍摄的片子确实会存在资料上代表性不足的问题。但是，桂纶镁作为参演多部有代表性青春片的演员，并因参演青春电影而获得金马影后。由此可以认为，桂纶镁在青春片中的特殊地位。所以，由桂纶镁出演的电影入手，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发掘青春电影在近十年的发展与演变。桂纶镁以主角出演的青春电影包括《蓝色大门》、《不能说的秘密》、《最遥远的距离》、《第 36 个故事》以及最新的《女朋友·男朋友》。本文的分析则是主要围绕《蓝色大门》、《不能说的秘密》以及《女朋友·男朋友》这三部影片展开。之所以将这三部片子作为讨论的重点，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三部影片的上映时间分别为 2002 年、2007 年、2012 年，在时间上有较大的间隔，能够更好地体现某个时段台湾电影业的发展，更加具有代表性。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在于，在豆瓣网（http://www.douban.com）上，《蓝色大门》与《不能说的秘密》的评价数分别是 177000 人与 156000 人，远远超过其他两部影片。由这种受关注度，也可以了解到这两部影片的代表性。其中《女朋友·男朋友》的评价人数还不到 10 万，但是考虑到其上映日期是 2012 年，所以依然将其作为考察对象，以表现青春片最近的发展情况。因此，本文研究对象主要是以这三部影片为主。（一）《蓝色大门》：真空的青春电影导演利用童真视野里的成人世界切入现实世界是新电影时期青春片最为鲜明的特点。（于丽娜，2004）这一特点在《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小毕的故事》等影片中都有鲜明的体现。但在《蓝色大门》一片中，新电影运动中的特色并没有得到体现。影片《蓝色大门》的关注点仅仅是三名高中生之间的感情故事。两名女高中生孟克柔与林月珍是好友，林月珍喜欢上了片中的男主人公张士豪，而张士豪则喜欢桂纶镁饰演的孟克柔，至于孟克柔则发现自己喜欢的是女生。从剧情方面来看，如果忽略女主角是同性恋这个设定之外，这部电影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恶俗”或者太过于程式化。该剧的背景可以安置在任何一个时空，剧中的人物也可以是任何一种身份，配角也是可有可无。这部电影丧失了现实感，是脱离了时空的存在。该片所关注的仅仅是三个主角之间的互动；要表达的仅仅是中学生对于成长的焦虑。这种对于未来、对于自身的认同，同样也是抽离了一般的环境。如果说《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中的小四最后选择杀人作为反抗，父亲遭遇的政治审查无疑是重大的推动；《风柜来的人》中的阿清最后茫然无措，也是与台湾当时经济的蓬勃发展有着密切联系；同样的，《恋恋风尘》里面阿云最终嫁作他人妇，除了一般的男女情感方面的问题外，与台湾高速的城市化发展也脱不了干系。上文提到的小四、阿清以及阿云，他们面临的困境，作出的选择，固然有超越时代的内因：青春叛逆、对于金钱的追求、男女感情的变化。但是无论如何，他们的生活是与大时代紧密相连，他们所作出的选择凸显了当时时代的压力。反观《蓝色大门》，当时时代的变迁并没有在电影中有所体现。或者有人会认为，当时的社会一片和谐，并无有影响力的事件发生，对其忽视也是在所难免。但必须注意的是，本片上映的时间是 2003 年，而就在 2000 年，台湾地区领导人第一次进行了党派交替。这样大的事件，对于台湾乃至华人世界的影响都无法忽视。所以，必须承认的是该片对于社会事件的态度是一种主动的回避，主动将视角单纯地聚焦在校园里面，关注两、三个学生的青春故事。这种为青春故事提供真空的社会环境是当时一系列青春电影的共同特征。如《美丽时光》（2003）、《咸豆浆》（2003）、《杀人计划》（2003）、《巧克力重击》（2006）。也不仅仅是台湾本土电影如此，与《蓝色大门》同为台湾电影学者、影评人焦雄屏经营的吉光电影公司出品的“三城记”系列电影之一的《十七岁的单车》，虽然该片导演王小帅来自大陆，但是片中同样缺少对当时社会背景环境的联系。而之前的《阳光灿烂的日子》、《小武》等片都与社会环境紧紧相连。同为王小帅导演的作品，两年后的《青红》，故事便在知青子女返乡这个大背景下展开。在总结内地、香港、台湾三地青春片的不同的时候，有人指出“（台湾青春片的）叙事结构中，时空跨度不大，往往浓缩在一年乃至几个月中，但同样有人物命运的起落和心境的成熟。导演选择相对集中的叙事时空，保持着对宏大历史视角的疏离，让摄影机沉入现实，更微观、更逼近地勾勒出当代年轻人的生活和心灵”。[6]由此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世纪之初的台湾青春片，是一种真空式的青春片。关注的焦点是故事主角的私人成长故事，关注的重心是他们的心路历程，而这种成长与当时的社会无关。（二）《不能说的秘密》：多元素引入的青春电影2008 年，《海角七号》上映，其所创造的当时台湾最高票房，被视为近年来台湾电影复兴的标志。随着《海角七号》的热映，人们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台湾电影。《海角七号》的成功，并非是一个意外，而应该看作是台湾电影经历蛰伏，厚积薄发的产物，是台湾电影产业不断探索的产物。通过对其前一年上映的《不能说的秘密》的分析，或者可以有所了解。而通过对该片的分析，也会发现青春电影内部的变化。《不能说的秘密》在上映时，最大的卖点莫过于周杰伦首次担当导演。通过周杰伦本身的人气，本片的票房得到了很好的保证。而这种明星策略，也是后来大部分影片的策略。有一点需要指出，在《蓝色大门》里，桂纶镁仅仅是新人而已，是电影造就了她；而在最新的《女朋友·男朋友》中，则是影片依本期视点 ——海峡传播322013 年第 4 期 （总第 104 期）2013年第四期东南传播靠她的人气保证票房。这种对青春片出演演员选择标准的改变，应该是始于《不能说的秘密》的成功。也是这样的选角方式，体现了台湾青春电影的另一个选择，就是更加地看重票房，而不仅仅将电影视为一种个人的表达——这种倾向在本世纪最初几年的台湾电影里表现得非常明显。当然，这也部分是因为当时台湾整体电影产业萎靡带来的负面效应，主创人员不能够直接表达对票房的追求，索性投入到个人表达这个层面。在剧情方面，与之前作品也有着不同的地方。本片与《蓝色大门》相类似，也是一个简单的校园爱情故事，场景也大多在校园展开。对于一个新晋的导演而言，这样的选择无疑是讨巧的。毕竟，不是每一个新导演都会有徐峥这样的运气，推出的第一部电影作品（《人再囧途之泰囧》）就可以刷新票房。但即便这样，本片还是有了新的探索，片中有了些许的科幻的成分。对于一部青春片而言，穿梭时空还是非常有意思的设定，在日本青春片也不多见，就笔者所见仅有《夏日时光机》一部。这种新的尝试一方面是厌倦了长期以来青春电影着眼点太过局限的问题，始终在校园、同学之间纠缠；另一方面，也是探索青春电影的可能性：与其他成熟的类型元素结合，探索出一种新的突破。当然，就这部片子而言，科幻元素也仅仅是锦上添花而已，并没有从根本上影响本片的设定与主旨。这种创作上的追求，则在某方面昭示了即将到来的台湾电影的重新恢复。（三）《女朋友·男朋友》：回归传统在《海角七号》大获成功之后，台湾的电影呈现了井喷之状，为华语电影圈奉献了一部部优秀的影片，如《白银帝国》、《赛德克·巴莱》、《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第四张画》……这些不同类型影片的上映，不但没有削弱青春电影在台湾的地位，反而促进其不断吸收其他类型片的优势，在与其他电影的交融碰撞中，有了新的表现。2010 年推出的《艋舺》，就是这样一部非典型的黑帮片。它外表是一部黑帮片，但是内核还是有关男孩成长的青春电影。这也是导演钮承泽对自己青春岁月的一个回忆。该片演员阵容非常强大：汇聚了阮经天、赵又廷、凤小岳、马如龙这些具有票房号召力的当红明星。这种选角方式，再次印证了台湾电影越发注重出演者的票房号召力。其他类型电影在不断地引进青春元素，作为青春电影本身，也在不断地吸收来自其他类型的元素。除了《不能说的秘密》、《艋舺》之外，《转山》融合了公路片的元素；《五月天追梦》加入了真实明星；《翻滚吧，阿信》则是一部优秀的青春体育励志电影……当然，也有很多青春片还是固守原来的青春核心，始终将青春情愫放在第一位，比如《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现在的台湾青春电影，可以称得上百花齐放。不过，从《女朋友·男朋友》这部影片来看，青春片又有了回归传统的趋势。这种传统，就是新电影浪潮中青春结合社会的特色。这部电影同样是由桂纶镁出演，但是在该片中她饰演的林美宝却与《蓝色大门》里的孟克柔有着截然不同的表现。在现实中，这两部电影相差了十年，而在影片中，一个跨度很长，不多主要还是集中在大学校园，二十岁上下；一个则是高中生、十六七岁。两个人的共同点是都为感情所苦恼；两者的不同之处在于，林美宝的人生被台湾的政治活动所裹挟，而孟克柔则活在真空里面。发生在青春的爱情故事，与社会变迁联系，这种设定容易想到的便是大陆的《颐和园》与香港的《千言万语》。这两部片子的时间跨度更长，无法简单地归类于青春片。但从其所关注的爱情与时代大背景的冲突与融合方面，却又有相似之处。从这种比较，可以看出影片《女朋友·男朋友》的野心，不甘于只是简单的青春电影。只不过令人遗憾的是，《女朋友·男朋友》还是受困于青春片的局限，缺乏更深层次的挖掘，丧失了批判的动力，仅仅呈现给观众解严时代三个青春男女的人生历程，为当下的年轻人补上了有关时代的历史。厚重感的缺位，正是与新电影时代青春片的距离。其实，从片名中也可见一斑，片名所主推的还是男女的感情生活，而非大时代变迁下个人的经验。但是，无论如何，从这种尝试可以看出，台湾的青春电影已经开始回归宝岛电影传统，开始回归到现实社会当中，开始承担起批判现实的责任。这种变化，单纯地从一部电影的变化就做出预测，是难以令人信服的。可毋庸置疑的是，这类型片子的出现，说明了电影的投资人、主创人员，甚至包括观众，已经做好了观看这类电影的准备。青春片回归的土壤已经慢慢形成，能否再次茁壮成长只是时间问题。三、结语本文由桂纶镁所出演的三部青春片入手，简单地勾勒了台湾青春电影在新世纪的发展：从真空中的青春故事发展到多元素的青春故事，最近的影片开始回归新电影传统。当然，因为选取电影的局限，可能未必能在宏观上更精确地预测出青春电影的走向。但是，通过桂纶镁在不同时期所出演的青春电影的特点，还是有理由相信，她的选片在某种程度上印证着台湾青春电影的发展走向。注 释：[1]刘夏青.由《蓝色大门》看台湾的青春电影[J].群文天地，2011(8):52.[2][3]于丽娜.青春物语——台湾新电影中的青春视角[J].艺术广角，2004(6):31- 33.[4]吴丽芬.“海角派青春电影”对台湾本土文化生态的救赎——以《海角七号》为例[J].东南传播，2009(5):153- 155.[5]沈小风.新世纪的台湾青春电影[J].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11(3):23- 26.[6]钱春莲.多元不羁的青春书写——内地、香港、台湾青年电影导演青春片研究[J].当代电影，2010(4):35- 40.本期视点—海峡传播33

台湾青春电影的新发展——由桂纶镁参演的青春片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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