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姚际恒、方玉润认为《小雅.采薇》中有既归之词,方遣又不可逆料归期,以及“一月三捷“的事实,又有情景交融的景色描写,因此断定非“遣戍役“之诗,提出“戍役还归“说。然而结合宋代朱熹《诗集传》与段昌武的《毛诗集解》,可知清之前人早已论述了采薇以计时、戍役期固定、三捷是约言、雪景是预设等。因此姚、方二人的论证仍值得反思,他们的说法有助于从艺术境界上理解《采薇》,然而一旦涉及诗作的创作背景及内容时,就显得漏洞百出

刘伟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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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期 厦门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No. 12011年 2月 Journa l of X iam en Radio& Te lev ision Un ive rs ity Feb. 2011[收稿日期 ] 2010- 11- 24[作者简介 ] 刘伟榕 ( 1990- ), 男, 福建福州人, 厦门大学人文学院哲学系本科生。反思 小雅 采薇 戍役还归 说刘伟榕(厦门大学 人文学院哲学系, 福建 厦门 361005)[摘 要 ] 清代姚际恒、方玉润认为 小雅 采薇 中有既归之词, 方遣又不可逆料归期, 以及 一月三捷 的事实, 又有情景交融的景色描写, 因此断定非 遣戍役 之诗, 提出 戍役还归 说。然而结合宋代朱熹 诗集传 与段昌武的 毛诗集解 , 可知清之前人早已论述了采薇以计时、戍役期固定、三捷是约言、雪景是预设等。因此姚、方二人的论证仍值得反思, 他们的说法有助于从艺术境界上理解 采薇 , 然而一旦涉及诗作的创作背景及内容时, 就显得漏洞百出。[关键词 ] 采薇; 戍役还归 ; 遣戍役; 毛诗集解; 诗集传[中图分类号 ] I206 2 [文献标识码 ] A [文章编号 ] 1671- 3222 ( 2011) 01- 0069- 04小雅 采薇 乃 诗经 名篇, 然对其主旨, 理解各异。在清代前, 人们普遍接受诗序 、朱熹 诗集传 中认为的 采薇 为诗人代作的 遣戍役之诗 。直到清康熙年间,姚际恒在 诗经通论 里首次提出 戍役还归之说, 方玉润亦在 诗经原始 中加以阐发支持。此后, 姚氏之说成为学界主流观点。然而姚、方之说是以何理由取代流传两千年的 遣戍役 说呢? 本文将宋代朱熹的 诗集传 、段昌武 毛诗集解 与姚氏 诗经通论 、方氏诗经原始 中关于 采薇 的诠释加以对比,发现姚、方二人对 遣戍役 说提出的诘难在宋人著作中大多可以找到解答。故 戍役还归说仍有值得反思之处。一、 曰归曰归, 岁亦莫止 为既归之词乎?姚际恒 诗经通论 卷九中说:此戍役还归之诗。小序谓 遣戍役 , 非。诗明言 曰归曰归, 岁亦莫止 ,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等语, 皆既归之词。[ 1] 181单就 曰归曰归, 岁亦莫止 这句诗, 的确容易令人联想到士卒在回家路上欢呼的情景,从而认定这首诗是在戍役归途上所作。然而通读全诗, 发现 曰归曰归 竟是依次出现在三个不同的时态下: 采薇采薇, 薇亦作止。曰归曰归, 岁亦莫止 、 采薇采薇, 薇亦柔止。曰归曰归, 心亦忧止 、 采薇采薇, 薇亦刚止。曰归曰归, 岁亦阳止 。段昌武 毛诗集解 注: 毛曰: 薇, 菜也; 作, 生也[ 2] 644、 程曰: 薇始长而柔薇壮而刚[ 2] 644、 郑曰: 十月为阳[ 2] 644第一次发出 曰归 的感叹时, 初生的薇刚冒出地面,此时是年末; 第二次发出 曰归 时, 薇已经成长, 此时忧心如焚; 第三次发出 曰归 时,薇已经成长得刚壮, 此时是第二年的十月了。故姚际恒认为 曰归曰归, 岁亦莫止 属既归之辞, 实为断章取义。因为在岁暮发出 曰归感叹后, 戍卒们并没有回家 (至于为何没有回家, 将在下文论述 ) , 故才有第二次发出 曰归 时的 心亦忧止 , 到第三次发出 曰归时已经是来年的十月了。曰归 是情感的表达, 而非对眼前事实的陈述。 曰归 与 采薇 贯穿了戍卒整个征程, 采薇 是景, 曰归 是情, 触景而伤情。69厦门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2011年朱熹 诗集传 中也说 以其出戍之时采薇以食, 而念归期之远也。[ 3] 105在出戍的途中每日采薇而食, 薇由初生柔软长至刚硬, 战士们也借此计算出戍的时间。而用采薇以计时, 恐怕也是跟祭祀有关系的, 这更能解释戍人为何 采薇 而 曰归 。周代是典型的宗法社会, 犹重祭祀。对于忙碌的士和戍人来说, 岁初、岁末之祭更加重要。[ 4] 58薇萌芽于初冬, 正是岁末之祭的时候,这时家里最需要戍人了; 薇亦柔时, 正是岁初,也应该是在家祭祀的时候, 而戍人还得坚守边地, 所以 心亦忧止 ; 等薇亦刚时, 祭祀的时期就早过了, 戍人错过了祭祀, 难免心灰意懒,故说 我行不来 。诗中选取的采薇的三个时节正是最有代表性、最能牵动戍卒思乡情结的时节, 故而戍卒们才会边采薇边在心里感叹和期盼。因此, 曰归曰归 实是戍人期盼返乡的心声而非既归之词。二、方遣不可逆料其归时乎?姚际恒认为诗中出现了 曰归曰归, 岁亦莫止 、 今我来思, 雨雪霏霏 等语, 皆表明返家的时节是在年末冬季。从而提出质疑: 岂方遣即已逆料其归时乎![ 1 ] 181既然无法预料归期, 就只能认为戍卒们此时已经在回家的路上,才有如此确切的描述。只是因为刚刚被遣去戍役, 就无法预料归期吗? 其实连姚际恒的支持者方玉润都有不同意见: 愚谓曰归、岁暮可以预计, 而柳往雪来,断非逆覩。[ 5] 341方玉润就认为年末返乡是可以预料的, 只是归途中见到雪景却只是想象出来的而已。其实, 不论是 遣戍役 还是 戍役还归 , 小雅 采薇 是一首关于戍役的诗是世所公认的。既是戍役, 必有役期, 归时当然是可以计算和预料的。关于古时的役期, 朱熹在诗集传 卷九中解释道:古者戍役, 两暮而还。今年春莫行, 明年夏代者至, 复留备秋, 至过十一月而归。又明年中春至, 春暮遣次戍者, 每秋与冬初, 两番戍者皆在疆圉。[ 3] 105朱熹认为古时戍边的役期是固定的: 每批戍卒都是春暮出发, 夏天到达守御地区, 第二年秋后十一月才归。如果是到达疆域的那年冬天即回, 替换的下一批戍卒尚未到达, 疆域边防就空虚了。因此对每一批戍卒来说, 都是今年春暮出发, 来年的冬暮返家, 谓之 两暮而还 。于是出现每年秋与冬初都有两批戍卒同时坚守疆域的情况。既然役期固定, 为何归期不能预料呢? 而用 雨雪霏霏 代指归时正是来年冬暮, 亦无不可。段昌武 毛诗集解 对以上结论作了总结: 雨雪霏霏纪次年之冬也。若以仲春往而冬暮归, 则次戍者未至, 疆圉虚矣。每秋冬两番戍皆在, 又见备御之至也。[ 2] 646役期的 两暮而还 又可以解释为何发出曰归曰归, 岁亦莫止 后戍卒依旧没有回家。因为役期中的第一个岁暮是在守疆度过的, 尽管岁亦莫止 , 戍人必须留守。极有可能的是,新戍卒们看到上一批戍人役期结束, 在冬暮回家, 而自己却要等到第二年才能回, 在这种反差下发出 曰归 的感慨。同样, 岁阳 亦非役期结束之时, 因此无论家里的祭祀多么需要自己, 役期未到, 征人是无法回乡的, 徒有感叹而已。三、一月三捷, 所言实事乎?姚际恒在 诗经通论 中说: 又 一月三捷 , 亦言实事, 非逆料之词也。[ 1] 181姚氏认为一月三捷 不可预料, 但是段昌武却认为可以, 因为古今战争观不同:段曰: 古人所谓战胜者与后世事不同, 后世大率运竒百出以求胜, 则胜负必至于难定。古人之治夷狄也, 服则舍之而已矣, 以是为胜亦宜三捷之可期哉。虽然一捷可矣, 而犹有俟于三焉, 独非穷威乎? 此当以孟子三不朝之意, 推之圣人不欲以一战求尽也。战而败、败而三焉, 在彼亦心服, 在此亦非幸矣。曰三者, 以赴敌休士之节约而言之也。[ 2] 645段昌武认为古今的胜负观不同, 彼时对猃狁的战争只求夷狄屈服, 并不为杀人夺地, 因此只要猃狁投降即算获胜, 也许一战即可。之所以说成三次, 乃是顾虑一战而胜或有侥幸嫌疑, 夷狄未必心服, 三战三胜, 对方必定心服口服。段昌武的解释说明了 三 恐怕是约数, 是符合圣人之道、战场规则的一个数字, 并非实际已经发生了三次战争。从诗中可以看出夷狄的侵犯给百姓带来很大的痛苦 靡室靡家, 玁狁之故 , 军队也高度戒备 王事靡盬, 不遑启处 。上至王公下至平民, 都是很希望获得永久的胜利, 一劳永逸。但70第 1期 刘伟榕: 反思 小雅 采薇 戍役还归 说要达到这种效果, 必须使夷狄心服口服, 因此要三战三胜。用 一月三捷 表达这种获得和平的期望亦无不可。四、 雨雪霏霏 是实景乎?方玉润在 诗经原始 中评论道: 愚谓曰归、岁暮可以预计, 而柳往雪来, 断非逆覩。[ 5] 341认为 雨雪霏霏 必是亲见眼前景物,因为 柳往雪来 的情景是难以预料的。然而,上文已经论述, 小雅 采薇 是一首戍役诗,戍卒春暮出发, 夏天抵达防区, 至少有一个月的时间是在征途上的, 返回亦同。在冬暮回家的路上, 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跨度里, 见不到雪是不可能的。因此在归途中见到雪景不是小概率事件, 而是可以把握和肯定的。方玉润又从情感的角度, 认为只有真情实景才能催生这样的佳句:此诗之佳全在末章, 真情实景, 感时伤事, 别有深情, 非可言喻, 故曰 莫知我哀 。不然, 凯奏生还, 乐矣, 何哀之有耶? 今何幸而生还矣, 且望乡关未远矣, 于是乃从容回忆往时之风光。[ 5] 341回忆往时之风光或许是对的, 但是否 从容 , 则不得而知。因为人的感情是复杂的,凯旋生还, 乐矣, 何哀之有? 本身就是对征人心理琢磨不够深入的体现。朱熹 诗集传 这样注解 小雅 采薇末四句 行道迟迟, 载渴载饥。我心伤悲, 莫知我哀 : 程子曰: 此皆极道其劳苦忧伤之情也。[ 3] 106长久的戍边生活必定在士卒的心中留下了难以弥补的精神创伤, 归乡路途的遥远、戍边生活的艰苦、战争情景的惨烈, 使士卒感受到生命中无穷的悲苦和孤独。这种悲哀忧思是伴随着戍人整个征途的, 归途中的一草一木, 都能勾起他情思泉涌, 又何必要真的见到大雪纷飞的眼前实景才能催生真情呢?朱熹在 诗集传 中说: 此章又设为役人预自道其归时之事, 以见其勤劳之甚也。[ 3] 106因此不妨这样猜测: 采薇 的作者正是走进了征人的内心, 体恤战争给他们带来的失落和痛楚、迷惘和感伤, 故而预设他们未来归途时 雨雪霏霏 的情景。这样全诗就表现出一种悠远绵延、哀伤无尽的情思, 诗的意境也更加开阔了。五、遣役诗只可鼓舞士气, 而不准预言其戍途穷困乎?方玉润在 诗经原始 中诘难:其前五章, 不过追述出戍之故与在戍之形而已。盍壮士从征, 不愿生还, 岂念室家?[ 5 ] 341大意就是如果是遣役诗, 则壮士万万不会期盼自己无法生还, 不会预道征途中种种困难艰苦。否则就是扰乱军心, 自灭士气。对此, 段昌武在 毛诗集解 中提出自己的独到理解: 段曰: 天下之艰苦, 非所期而骤遭焉, 则情必至于难堪。倘前知其必然, 而一旦当之则安矣。是诗作之于遣戍之初, 而预道其室家之契阔、饥渴之穷困道途、经历之险阻, 如此正所以安其心, 使不至临境而惊忧也。[ 2 ] 644段昌武认为这是诗人摸透了戍人的心理, 故意将未来征途中可能遇到的困难写出, 使士卒们产生心理准备, 不至于将来惊慌失措矣。提前告知军士前途的困难, 帮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是具有人性化的措施。不得不承认, 段昌武独出心裁的解释也是有道理的。再者, 采薇 是诗人代作的可能性很大,如诗中有许多 风以义 维护统治者、安抚民心的意图, 如 靡室靡家, 猃狁之故。不遑启居, 猃狁之故。 再如, 整首诗具有很高的文学性、艺术性, 应当由极高修养、专擅写诗的士人写出。若 采薇 是诗人奉命为遣戍役而作, 则可以理解为何诗中大言戍途穷困。因为诗人也就是天子的代表, 在诗中写出戍卒守边的艰辛、预设其回乡的沉重伤悲, 能够体现天子对士卒的理解与同情, 反倒更容易赢得士卒的感动,使得他们为天子尽力。正如朱熹 诗集传 中注: 上能察其情, 则虽劳而不怨, 虽忧而能厉矣。[ 3] 106六、本文写作背景以及对反思的反思在阅读朱东润主编的 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 ( 2002年 6月新 1版 ) 中的 采薇 题解时, 发现采用的是 戍役还归 之说: 本篇描写戍卒在出征归途中对同猃狁战争的回顾及其哀怨, 表现了诗人忧时之情。[ 6 ] 28至于为什么 遣戍役 之说不对, 书里未曾详释, 只用 殊与诗意不符 概括之。限于学力, 至今都未找到当今学者详细论证 采薇 戍役还归 主旨的文章。只发现了该说的创始人, 即清代姚际恒与方润玉。仔细研读二人论著, 发现疑点甚多, 故又找出清代之前学者的论述, 作一对比。发现姚、方多是从诗的艺术境界加以揣摩, 从而提出戍役还归 说。然而姚、方未对该诗的创作背71厦门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2011年景、士卒的心理作更深入地探析, 他们的诘难并未对 遣戍役 之说构成真正的威胁。猜想今人对 戍役还归 说的采纳, 恐怕是因为与该诗创作年代相隔久远, 若用 遣戍役说 则会对 采薇 诗艺术境界的理解带来诸多不便。而从 戍役还归 的角度可使诗意更加顺畅, 更容易理解。如将 曰归 认作既归之词, 则情感更加真实; 归期难以预料, 则体现战争之危险、戍卒前途之渺茫; 将雪景作为眼前实景, 则情景交融, 意境高远。而且 遣戍役 之说更侧重诗 风以义 的政治功能, 诗人奉命代言的政治创作目的也多为今人不喜, 不如当作纯粹的艺术作品来欣赏得好。自知才疏学浅, 本文并无意要为 采薇的主旨下一定论。只是用宋代及其之前的学者的意见, 反驳清代学者的看法, 以前人之矛攻后人之盾。指出姚、方二人对 戍役还归 说论证的漏洞, 希望能给其他学者带来一些启示。[参考文献 ][ 1] 姚际恒. 诗经通论 [M ] . 北京: 中华书局, 1958.[ 2] 段昌武. 毛诗集解 [ M ] . 文渊阁四库全书影印本: 第七十四册, 台湾: 商务印书馆,1986.[ 3] 朱熹. 诗集传 [M ] . 上海: 中华书局, 1958.[ 4] 李锋. 采薇 与祭祀 [ J]. 华东师范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1998, ( 4) .[ 5] 方玉润. 诗经原始 [M ] . 北京: 中华书局, 1986.[ 6] 朱东润, 等. 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 上编, 第一册 [M ] .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2.[责任编辑: 张莉 ](上接第 34页 )群众的监督, 也扩大真正优秀的学生干部在普通学生中的积极影响。第六, 引导和鼓励学生干部在务实的基础上大胆创新, 反对将任务教条化的理解和执行。提倡创新的同时, 教育学生干部善于总结, 将好的经验、心得保留下来, 使之成为班级、学生组织文化的一部分。第七, 结合学生党员发展规划, 逐步实现学生党员支部建到学生组织上, 完善学生党支部组织建设, 加强党团对学生组织的领导, 提高学生组织的战斗力。第八, 学部党团组织和辅导员要经常关心学生干部, 及时帮助学生干部解决自身在生活、学习和工作上的困惑, 减轻他们的思想负担, 使他们对班级和学生组织有较强烈的归属感, 也使他们能更专心、愉快地投入工作。正如思想政治教育司司长杨振斌所说 要尊重大学生主体地位,关注他们的精神诉求, 顺应他们的心理期待, 帮助他们健康成才。[ 4]五、结 语学生干部的思想政治教育非一时一刻之任务, 而是伴随班级、学生组织发展的全过程, 学生干部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和错误并不可怕, 危险的是我们不去正视它, 研究它, 及时的找到对策解决它。[参考文献 ][ 1] 林芙蓉 强化学生干部队伍建设 促进高校学生思想政治工作 [ EB /OL] 2006 - 04- 02[ 2010- 12- 13] h ttp: / /www1 hrbust edu cn /baokan /sizheng /show qikan asp? id= 261[ 2] 中共中央毛泽东选集出版委员会 毛泽东选集 第三卷 [M ] 北京: 人民出版社, 1967[ 3] 中共中央毛泽东选集出版委员会 毛泽东选集 第一卷 [M ] 北京: 人民出版社, 1967[ 4] 杨振斌. 全面推进高校党建和思政工作 [ N] . 中国教育报, 2010- 07- 28 ( 1).[责任编辑: 张莉 ]72

反思《小雅·采薇》“戍役还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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