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针对近年来西方的传统节日和其倡导的生活方式在中国的兴起,以及与之相对中国本土文化逐渐式微的“西俗东渐“现象,从全球化背景下的自我殖民、消费主义时代与资本主义文明、知识分子的普遍失落与城市新贵族的兴起、“五四“以来的新文化运动中所包含殖民因素的后遗症四个方面分析了这一现象形成的原因,并主要分析了其消极影响和提出了通过西方文明反观自身传统文化的反思

肖坤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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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卷 第 1 期 燕山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Vol. 10 No. 12009 年 3 月 Journal of Yanshan University (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 Edition) Mar. 2009近些年来，西方的节日及其倡导的生活方式逐渐侵入到中国人的日常生活中，先是以各大沿海城市为起点、其次是内陆大城市，再进一步渗透到各中小城市及乡镇，呈现出一股整体的“西俗东渐”的风气。以此相对的，是我们传统的民俗节日和文化却呈现出一种江河日下的颓败局面。在这样一个价值多元和文化重建的时代，这样一种“西风压倒东方”的现象不得不引起我们的警惕，因为一方面传统的价值观念在“五四”以来的对现代性的追求中已经被冲击得支离破碎；另一方面，新的价值观念及社会重构尚未完全完成，这正是一个文化重建与社会转型的关键时期，传统习俗与西洋习俗的对抗无疑将为之写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下面试就“西俗东渐”现象的形成原因及其影响作简单论述。一、全球化背景下的自我殖民二战以后，一系列殖民地国家纷纷独立，多极化格局形成，随着现代科技、通讯手段的迅猛发展，整个世界被逐步纳入到一个统一的“全球化”体系之中。而这种所谓的全球化其实并非多元文化的交流与互通有无，更多的是西方世界对非西方世界的单向渗透。现代社会的结构、理念、精神，都是按照盎格鲁—欧洲文化传统建构起来的，民主、自由、权利、法制、理性、科学 这些标榜着现代文明的词汇无一不来自于西方。因而，与其说我们处在一个后殖民的时代，还不如说我们处在一个新殖民的时代。第三世界国家在政治上似乎是独立的，但它们对世界、对历史的认识，它们组织政体的方式却未能独立。[1] 进一步的，这种政法组织体系上的西方文明优先性预设必然会投射到文化的表达上。正如萨伊德在《文化与帝国霸权主义》(Culture andImperialism) 一文中所指出的：这种言必称希腊、书必读莎翁的文化标签在实践中却往往同民族、国家连在一起用来标榜自身的独特性（优越感），以别于他者。[2] 萨伊德认为现代西方文化的主线，就是为帝国霸权主义张目。[3] 4 如果说以上的这种文化霸权意识仅仅是西方人自我优越感的表现，那么也无可厚非，因为任何一个民族对于自身民族文化的自豪感都是可以理解的。然而，比之于这种西方的文化霸权更令人恐惧的，恰恰是来自于非西方世界的自我殖民。自改革开放以后，我国对西方欧美文化的态度由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文革以前在我国“凡事都要问一个姓资还是姓社”，对一切的西方文化都采取简单粗暴的庸俗马克思主义批试论文化重建时代的“西俗东渐”的原因及其影响肖坤冰（厦门大学人文学院，福建厦门 361005）[摘 要] 本文针对近年来西方的传统节日和其倡导的生活方式在中国的兴起，以及与之相对中国本土文化逐渐式微的“西俗东渐”现象，从全球化背景下的自我殖民、消费主义时代与资本主义文明、知识分子的普遍失落与城市新贵族的兴起、“五四”以来的新文化运动中所包含殖民因素的后遗症四个方面分析了这一现象形成的原因，并主要分析了其消极影响和提出了通过西方文明反观自身传统文化的反思。[关键词] 西俗东渐；文化重建；消费主义；自我殖民[中图分类号] K0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2692 (2009) 01-0089-04[收稿日期] 2008-08-20[作者简介] 肖坤冰（1981 －），女，四川资阳人，厦门大学人类学研究所博士研究生。90 燕山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09 年判，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文革以后，又走向了另一个极端，西洋乐器、英文歌曲、西餐、西式的着装打扮代表着高雅、文明、富裕，“洋气”无疑是一个褒义词，而“土气”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贬义词。这正是萨伊德笔下“东方主义”（Orientalism）的模式在国人心中的镜象反映，与西方建构出来的东方形象不谋而合，恰恰是国人在解殖浪潮中进行自我殖民的心理根源。二、消费主义时代与资本主义文明让 鲍德里亚在《消费社会》一书的开篇写道：今天，在我们的周围，存在着一种由不断增长的物、服务和物质财富所构成的惊人的消费和丰富现象，它构成了人类自然环境中的一种根本变化。[4]我们今天生活的时代，正是这样一个围绕着物（商品）的生产、消费为核心来组织安排各种社会关系的消费主义时代，无处不在的消费改变了我们的社会构成、生活方式、思维方式，也改变了我们的文化模式。中国的传统文化、民俗节日是产生于男耕女织的小农经济下的一种农耕文化，在长达三千年的封建王朝中，因为与整个封建经济的基础——农耕桑蚕联系紧密，因而也就在数千年的华夏文明史中绵延不断地传承了下来。然而自近代以来，整个世界体系被卷入到了资本主义生产体系之中，现代化从另一方面来理解，也就是资本主义化；一个国家发达与否的衡量标准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其资本主义化的程度。而西方的传统节日、西方文化正是伴随着西方资本主义的全球扩张而席卷全球的，它暗示着一种高雅、文明、富有情调的生活方式。写字楼、汽车、热水器、抽水马桶、电话 这些我们所熟悉的生活环境都成为文明社会的主要标志。而这些标志几乎没有一样是脱胎于中国的传统社会，它们全来自于工业革命后的资本主义文明。传统民俗节日对应的是小农经济，与之相反，西式节日对应的却是商品经济，带有明显的消费主义时代的特征。比如，拿我们中国的七夕与西方的情人节做对比，暂将文化内涵置于一边，仅论其商业价值，我们就不难发现二者之间一个很重要的差别正在于消费的多寡。中国的七夕节的庆祝方式是在自家庭院中设置香案，案上摆放鲜花、水果、胭脂水粉、日用品和刺绣等，焚香祭拜，以向天上的织女“乞巧”。此外，还有吃各种各样的瓜果和面点之类的“巧食”的习俗。西方的情人节则有男女互相赠送礼物，必不可少的是玫瑰花和巧克力，紧随其后的还有到高级餐厅用餐、喝咖啡、看电影等。两相对比，西方的情人节明显含有更多的消费机会。七夕所需备置的瓜果、胭脂水粉、刺绣等都是平时的生活日用品，用不着为了节日而专门购买，节日的祭拜地点也是在自家庭院，因而中国的七夕节几乎就不含有商业的消费活动；而西方的情人节却正好相反，它被玫瑰、巧克力、礼物、餐厅、咖啡馆、音乐会等消费项目层层包裹，因而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为了消费主义时代的宠儿。东西方有着同样文化因子的“情人节”，背后都有着美丽动人的传说故事，但因其所处的时代背景是一个消费盛行的时代，一方被打入地狱，一方却被捧上了天堂。消费文化被作为西方先进的科学技术、先进的商业以及令人艳羡的西方生活方式的代表推销到世界各地，在全球化浪潮的推动下，即使我们今天置身于世界上最偏僻的角落，也能呼吸到它的气息，蒙受到它的影响。在葛兰西看来，现代消费主义构成了资本主义社会劳动力再生产以及整个资本主义社会体系再生产的一种新形式。[5] 贷款消费、分期付款、信用卡透支等新兴的消费观念不断刺激着人们的购买欲、不断透支人们的消费能力，虚幻地增加了小车洋楼标准的西方中产阶级生活方式的可实现性。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传统民俗节日随着小农经济的解体，商品经济的发展和消费主义时代的来临，逐步被西方的节日所替代。三、知识分子的普遍失落与城市新贵族的兴起近代以前，中国社会的精英阶层的形成一直延续着一条“学而优则仕”的道路，读书、入仕成为晋升为社会精英的主要手段，富商大贾固然财力雄厚，但由于历朝历代的“重农抑商”政策的缘故，商人的政治地位始终不高，因而传统社会的精英阶层是以知识分子为主体的。这些精英阶层本身有着较高的文化修养，是儒家传统文化的拥护者和传承者。他们对中国的传统习俗极为看重，每逢重大节庆，皇室和豪门大户总要举行隆重的继嗣仪式和庆祝活动，而这些社会上层的生活方式对民间百姓的生活也产生着影响，故而民俗节庆在传统社会中极为重视。然而改革开放以后，随着市场经济时代的来临，社会结构急剧变化，在这一社会转型的巨变中的弄潮儿并非传统的知识分子精英阶层，而是头第 1 期 肖坤冰 试论文化重建时代的“西俗东渐”的原因及其影响 91脑精明但文化素养并不高的商人。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以来，下海热、炒股热、农民丢下锄头经商而一夜暴富的神话被媒体不断地复制、炒作，民间流传“造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俗语，导致知识分子与商人的社会地位发生了戏剧性的改变，知识分子普遍产生了一种失落感。他们或弃笔经商、或埋首于故纸堆中整理旧籍，而在文艺界呼风唤雨的领军人物大都对中国的传统文化大加讨伐，在八十年代中晚的“文化反思”中，有人骂翻了自己的祖宗八代。骂中国人保守、排外、自私，骂中国人颟，骂中国人不科学、不逻辑、不卫生、不道德 [3] 7《丑陋的中国人》、《红高粱》等作品都成为那个时代的热门。然而，时代不可能永远停留在癫狂而浮躁的 80年代，面临高新科技、信息产业、世界语言的步步逼近，80 年代的暴发户逐渐退出了时代舞台，代之以新兴的城市新贵族，成为新一代的精英阶层。而这批新兴的城市新贵族既不同于传统的知识分子精英阶层，也不同于改革初期的暴富阶层。他们大都年轻、受过良好的教育，看通俗小说听流行音乐长大，精通英语、电脑，对西方的一切生活方式推崇倍至，身体力行。他们固然受过良好的教育，但他们自小所接受的一套教育体系是中国在四九年以后按照西方的学科分类体系建立起来的新式教育体系，教育内容中的自然科学、社会学等都是西方文化的舶来品，因而这些新式教育体制培养下的新兴精英阶层对西方社会文化相对熟悉，而对于中国的传统文化却兴趣不大。这些新贵族在经济上目前并非中国的最富裕阶层，但他们思想前卫、敢于彰显个性，他们所倡导的生活方式成为城市时尚的风向标，再加上报纸、杂志、电视等现代传媒的推波助澜的煽动作用，这种国内镜象版的西方节庆的奢华被不断地复制、传播、扩大化，紧随其后的是普通大众对精英阶层的模仿，使得在中国国内几乎与西方世界同时上演节日狂欢的盛宴。四、“五四”以来的新文化运动中殖民因素的后遗症“五四”以来对以儒教为代表的中国文化传统的反叛，很大程度上是移植欧洲启蒙话语的结果。就像西方的东方学与其人类学、民族学、历史学、政治经济学密不可分一样，西方的 启蒙话语中也包含着殖民话语。相当的一部分近现代中国知识分子，对殖民话语缺乏必要的警醒，在接受启蒙话语的同时一并接受了殖民话语，从而对自己的文化传统采取了粗暴不公平的简单否定态度。[1]无可否认，五四运动所倡导的民主、科学等新社会理念在当时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具有明显的进步性，新文化运动使中国的历史翻开了崭新的一页，由此打开了大规模的“西学东渐”的局面，民主、科学、权利、法制、人民等现代民族国家的相关概念逐步进入中国。但我们也应该看到，作为被殖民者，中国的知识分子正是在西方霸权的阴影下追求和找寻着现代化道路的。在非西化就会积弱甚至亡国这种话语及意识形态的“威胁”下，人们进行现代化的选择。[6] 自由、民主、平等这些带有浓厚西方中心观的话语却被被殖民者毫无保留的接受了（西方强权的殖民侵略往往以推翻他国的专制统治者，使其人民获得真正的自由和民主为口号）。传统文化被认为是封建、迷信、落后的产物，最终湮没在西方文化的话语霸权中。在新的时代背景下，殖民时代虽然随着一系列第三世界国家的独立而宣告结束，但政治上的解殖并不等同于文化上的解殖。后殖民主义更主要是针对文化现象的。在当今学术界，仍然有不少知识分子以玩弄西方最新发明的学科术语为时髦，在学术论文中以夹杂大量西方引文为权威；广告牌上、时尚杂志上满眼可见的“加州阳光”、“欧式的设计”、“维多利亚风格”等文字无处不在地我们展示西式生活的优雅；好莱坞的商业大片更是以直接的感官刺激诱惑着国人向西式生活方式靠拢。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们的传统文化要么被视为落后、土气的代名词，要么被刻意的渲染为奇风异俗，以满足现代人求新求异的心理和建立在西方文化中心观上的优越感。年轻一代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儒学为何物，唐诗宋词也不会背几首，就大声叫嚣着要抛弃儒学、抛弃陈腐。传统文化发生断裂的原因之一正是因为其失掉了在国人心中耐以生长的土壤，失掉了其背后的文化传统。五、“西俗东渐”现象的影响及反思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性，对于“西俗东渐”这一复杂的文化现象，我们不能简单地加以肯定或否定。就展示世界文明的多样性、积极与国际社会接轨、介绍西方传统文化等方面而言，是有一定的积极因素的。但以下几方面的消极影响也是我们不得92 燕山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09 年不警惕的：1. 助长了以西方为中心的史学观美国汉学家柯文概括并批判了西方学者描写近代中国历史的三种模式：（1）“冲击—回应”模式（impact-response model）；（2）“传统—近代”模式（traeition-modernity model）；（3）帝国主义模式（imperialism model）。柯文认为这三种模式实质上同属于“西方中心模式”，因为他们都认为西方近代的工业化是件天大的好事，而中国社会的内部，始终无法产生这种工业化的前提条件，需要西方人入侵提供这些条件。因此他们都认为 19、20世纪中国所可能经历的一切有历史意义的变化只能是西方式的变化，而且只有在西方冲击下才能引起这些变化。[7] 如果说柯文的结论是站在外部旁观者的角度看问题，而眼下的这股对西式生活盲目推崇的风气，则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中国社会内部国人对“西方中心观”的默认，这一现象正是“西方中心观”在中国社会的现实反映。我们在思考中国现代化的道路走向时，总是以西方文明为参照物，以西方近代化的过程作为既定指标来衡量中国的问题，而不是站在中国本位立场，从内部寻找问题解决的突破口。2. 进一步造成传统文化的式微中国的传统文化在中国近现代化的过程中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和破坏，传统民俗被看作是封建落后的象征，是中国现代化道路上的绊脚石，已经到了濒临消亡的边缘。而西方民俗的涌入国门大有取而代之之势。尤其是改革开放后成长起来的一代，他们所处的生活环境基本上已经脱离了滋生于小农经济之上的文化传统，春节、端午、中秋等传统节日在都市里被忙碌的朝九晚午的工作时间制度所淹没，圣诞节、情人节却成了狂欢和释放工作压力的最假契机。如此下去，再下一代对于传统民俗的主体记忆将成为一片空白，而更多是来自于书籍、电视、报刊上的“历史记忆”。3. 非理性消费的盛行西式生活方式所倡导的喝咖啡、品洋酒、派队舞会、玩高尔夫球等生活情趣都是建立在社会物质财富极为丰富的资本主义经济之上的。目前，我国国民生产的总体水平和西方资本主义世界相比还有相当大的一截差距、劳动力工资还达不到世界平均水平，但我们的消费观念却在“超英赶美”，不断透支社会有限的消费能力。中国目前的富裕阶层毕竟是少数，西式生活的忠实追捧者大多是些刚进入社会的年轻人，有的在经济上还未完全独立，还要依靠父母的支撑，但对于这些舶来的奢侈品却毫不吝惜地掏腰包。非理性消费在“西俗东渐”的文化背景下愈加盛行。世界并不仅仅是以西欧文明为中心的一元世界，展示世界文明的多样性，积极参与国际间的交流与合作并不意味着放弃本国本民族自身的传统文化而全盘西化。科技的发达程度有别，文化却没有先进和落后之分，在吸收西方先进科技的同时保持清醒的头脑，传承我国的传统文化应是每个华夏子孙应承担的历史责任。对传统文化的弘扬并不是喊几句激昂的口号就能解决的问题，它必须建立在对自身传统和西方文化都有着深刻认识和反省的基础上。汤因比曾说过：“文明的进程在于它受到了挑战”，提出了文明发展的“挑战—应战”模式。对于西式文明的挑战，我们应以积极的心态应战。由西方文明反观自身，方能找出自身的不足，从而“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使我们的传统文化适应于现代社会的转型，在文化重建的时代重新实现自身的价值。注释：“文化传统”和“传统文化”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在使用时不宜混为一谈。我们常说的中国文化，包括传统文化和文化传统两部分。“传统文化”，是指传统社会的文化。文化传统是指传统文化背后的精神连接链。刘梦溪：《百年中国：文化传统的流失与重建》，《文汇报》。[参考文献][1] 张宽. 关于后殖民主义的再思考 [M]. 原道: 第三辑, 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 1996.[2] 钱俊. 谈萨伊德谈文化 [J]. 读书, 1993, (9): 11.[3] 张宽. 欧美眼中的非我族类 [J]. 读书, 1993, (9).[4] 让 鲍德里亚. 消费社会 [M]. 南京大学出版社, 2001: 1.[5] 罗钢, 王中忱. 消费文化读本 [M].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 2,7.[6] 潘少梅. 一种新的批评倾向 [J]. 读书, 1993, (9): 21.[7] 柯文. 在中国发现历史——中国中心观在美国的兴起 [M].林同奇, 译. 中华书局, 2002: 7,8.

试论文化重建时代的“西俗东渐”的原因及其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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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文化重建时代的“西俗东渐”的原因及其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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