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同为东方园林,中国园林、日本园林和韩国园林却大相径庭。本文通过从自然环境与历史演变着手,分析中国园林如何在意境与实用,神性与人性间达到恰如其分的平衡。Chinese Garden, Japanese Garden and South Korea garden are quite different although they are all from Oriental Garden.By analyzing from natural environment and historical evolution, this paper proposeshow Chinese garden keeps balance between conception and practical,divinity and humanity

李立新

沈英滢

谢育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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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摘　要：虽然同为东方园林，中国园林、日本园林和韩国园林却大相径庭。本文通过从自然环境与历史演变着手，分析中国园林如何在意境与实用，神性与人性间达到恰如其分的平衡。   关键词：园林；儒道；神话Abstract:Chinese Garden, Japanese Garden and South  Korea garden are quite different although they are all from Oriental Garden. By analyzing from natural env i ronment  and h i s tor ica l  evolut ion, this paper proposeshow Chinese garden keeps balance between conception and practical，divinity and humanity.Keywords:garden；confucianism and taoism；myth中图分类号：TU986.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0422（2014）08-0095-021    东方园林的神性与人性东方园林体系包括中国园林、日本园林和韩国园林三个主要分系。其中，日本园林受禅宗思想影响巨大，加之日本泛神论的影响“一花一石皆有神灵”，日本园林更加注重意境的营造，引导人内心的自省和顿悟，强调人与“神”的沟通。因此，日本园林中“神性”的比重更大。（图 1）同时，过分的神圣感常常连带产生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压抑感。相反，韩国园林非常注重实用，过分的“以人为本”似乎使韩国园林多了几分匠气，少了些许意境。（图2）神性与人性似乎是杠杆的两头，此消彼长。那么，作为东方园林的鼻祖，中国园林如何平衡园林中的神性和人性？2    中日神仙观中国园林的“神性”，首先要从神与仙开始说起。虽然中国人喜欢将神仙并举 , 然而概念却是不同的 , 尤其在道家看来两者区别极大。中国古籍中的“神”字，内涵相当丰富，既包含有“超自然力”，人们难于预测、驾驭者谓之神，如《易》曰：“阴阳不测之谓神”，又日：“唯神也，不疾可速，不行而至。”；又有精气等谓之神，如“子曰：‘气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世。’”又有“圣人之精气谓之神，贤智之精气谓之鬼。”；还有长生不死者谓之神，如《家语》曰：“不食者，不死而神。”可见，“神”的概念既包含先天神灵，也包含有精气之神和希求不死之愿望。道教谓老而不死曰仙。汉末刘熙所著《释名》一书解释：仙，迁也；迁入山也，故其制字人旁作山也。葛洪说：若夫仙人，以药物养身，以术数延命，使内疚不生，外患不入，虽久视不死，而旧身不改。苟其有道，无以为难也。钟、吕认为，所谓仙与人的分野，在于阴阳状况的不同。纯阳而无阴者，仙也；阴阳相杂者，人也。负阴抱阳而为人也 。大抵上说，神是先天自然之神，是出于天地未分之前，也称先天之圣，是先天就存有的真圣，按《抱朴予》的说法，是属于神异类，“非可学也”。比如三清尊神、玉皇大帝、南极仙翁等天界尊神，都不是世间的凡人通过修道能够修成的，更不必说草木精灵等。而仙是后天在世俗中修炼得道之人，也称后天得道仙真，凡是通过长期的修炼，最终达到长生不老的人，就是仙人。中日园林虽同样追求精神上的修行，尝试与神仙精灵的沟通，然而中国园林更多的表现为对仙性的追求，而日本园林更注重神性的表达。此种差异主要受到两国自然环境和本土宗教的影响。日本远离大陆，地处地震带，是一个多山的国家，海洋性气候明显，经常有突发的台风、海啸、地震等自然灾害。在天灾面前，再美的事物也会瞬间消逝。这种生存环境催生了日本人的无常感跟宿命感，认为再美的事物也只是转瞬的存在，都只是昙花一现。日本人爱樱花，更爱它短暂花期过后迅速凋落成漫天花海。频繁的自然灾害使日本人感到生命的压抑、自身的渺小，更深深体会到自然的不可征服，从而让日本人更加崇拜敬畏自然。日本本土宗教神道教一直有浓厚的自然本位思想，这一思想也渗透进日本园林的营建当中。日本园林景观像是一幅立体山水画，自然神灵居于其间，为人提供一个静观退思、与自然神灵沟通的精神媒作者简介：沈英滢（1989-），女，河北邢台人，厦门大学建筑与土木工程学院研究生，研究方向：建筑设计及其理论；谢育宸（1988-），男，福建厦门人，厦门大学建筑与土木工程学院研究生，研究方向：建筑设计及其理论；李立新（1967-），男，江西景德镇人，厦门大学建筑与土木工程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建筑设计及其理论。中国园林的神性与人性Divinity and Humanity in Chinese Garden沈英滢    谢育宸    李立新 Shen Yingying    Xie Yuchen    Li Lixin图 1 图 296介。然而日本人即使再崇拜神灵，也是没有“修炼成神”一说的，自然神灵只能被敬畏。因此大多数日本园林景观都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这就与中国园林的可居可游大相径庭。中国地处大陆，自然环境相对稳定，风景名胜无数。因此对于人生，中国人是没有日本人的危机意识和忧郁气质的。相反，友好的自然环境使人们更乐于置身自然环境之中。中国的本土宗教道教就反映了这种思想，提倡“道法自然”，主张人们置身其中，怡然自乐，悟道山水间。对于游赏和悟道的关系，道家并不急功近利，认为只要纵情山水，悟道自是水到渠成，不主张以悟道为目的游赏。于是，“游”而非“悟”，成为中国园林的主题。3    中国园林神性的起源中国长期处于以儒家为主导思想的封建社会，园林外的世界等级森严，循规蹈矩，人们便希望在社会生活以外追求另一种生活。于是，传说中长生不老，闲云野鹤 , 超脱凡俗，自在逍遥的仙人，就成为古人憧憬的理想境界。古人的最大梦想就是成仙。然而成仙的途径却没有定论。有的炼丹，有的寻仙取道，就算属实也要花很长时间。不过，成仙不易，仙境却有章可循。在成仙之前，可以先住到仙境做个“预备仙人”。仙人居住的仙境随时间而有所变化，但都是基于各个时代背景下古人对世界的认知。在《山海经》中，仙境主要以昆仑山为中心 :“天帝在下界之都邑﹐百神所在，万物尽有；方圆八百里，高七万尺﹐每面九门，门有开明兽守卫﹔其下有弱水之渊﹐外有炎火之山﹐远望光芒四射﹔其上住有黄帝﹑炎帝﹑禹和西王母诸神人，宫阙壮丽，园囿精美，奇花异木长在﹐珍禽祥兽毕呈。”这是一个高山流水，无尽的山脉跌宕起伏，充满了珍禽异兽奇花异草的神山仙境。这是因为当时的人们生活在两河流域，见识过壮丽的大山，却没见过大海。战国时期，随着海上交通的展开，又产生了以海岛为主体的新的仙境“蓬莱仙境”。蓬莱仙境是大海中的三座神山，分别为蓬莱、方丈、瀛洲。早期的园林基本都体现了造园者对仙境的追求。皇家园林用地广阔，因此大气磅礴的昆仑仙山和蓬莱仙境的主题被广泛使用。到了汉朝，汉武帝开挖太液池，池中设蓬莱、方丈、瀛洲三岛，正式确立了皇家园林“一池三山”的标准模式。这个模式一直延续到清朝颐和园的建设中仍在使用。（图 3）然而在相对小巧的私家园林中，由于规模的限制，造园的主题以营造小而精致的“壶中圣境”为主。这是源于道教中的“洞天”和“壶天”为仙境的传说，壶天即葫芦的内腔，着重体现偏安一隅、与世隔绝、别有洞天的特点。于是，中国园林的主题很快就从狩猎的“苑囿”转为了“人造仙境”，而关于仙境的传说就成为追求神性的造园者理想的范本。（图 4）4    中国园林中人性的兴起大约在两周时期，人神关系中“人”的因素不断增长，发生了两次以人本取代神本的思想飞跃，堪称中国历史上的“文艺复兴”。西周初年，周人以殷为鉴，形成了“皇天无亲，唯德是辅”的先进观念，使天的神格性让位于人的道德性。这时候，古人对于“仙”的追求升华了，不再粗浅地“营造仙境”，转而更加注重个人修养品行的培养。于是，中国园林的“神性”带有了渐浓的道德色彩和人性特征。后者发生在春秋时期，该时期礼坏乐崩，百家竞起，山水文化观念也因之分化而异彩纷呈。随着先秦理性精神的崛起，儒道两种重要的文化思想也参与到了山水艺术精神的嬗变中 , 对于园林产生了很大影响。儒道哲学一直是影响中国园林的两大哲学架构，即使后期禅学的加入也没有动摇这个架构。面对无序的社会现实，孔子以“仁”发端，制礼作乐，意图重新建立社会秩序，故在其山水审美中提出了“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的山水比德命题，并以此沿续了西周以来的人论道德。与孔子同时期的老子则提出“水几于道”的著名命题，老子这种“水性”无为哲学的本体感悟，与儒家《周易》中阴阳、山水的辩证关系的体察，共同形成了中国山水文化哲性思维的开端。稍后的庄子提出了“游乎四海之外”的“神人”人格，这种游乎尘垢之外的庄子式的自由可以有更广阔的审美对象（天地之大美）。通过逍遥游，将审美主体同外在世界（包括山水乃至宇宙）联系了起来。儒道两家共同承认“道”是宇宙的本源，而生成万物，亦是万物存在的根据。老子指出：“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同时主张“天地以自然为运，圣人以自然为用，自然者道也。”“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里的“自然”并不是“自然环境”，而是自然而然的意思。儒家哲学主张人与自然和谐相处，认为天和人是相通的，提倡“天人合一”、“万物与吾一体”。这时候起，中国私家园林虽然仍沿用“仙境”为主题，但已经不再完全拘泥于神话中仙境的形式，而是营造“自然而然”自然环境；目的也已不再是幻想成仙，而是在优美的环境中探寻世界的“道”与“理”。稍后的庄子提出了“游乎四海之外”的“神人”人格，这种游乎尘垢之外的庄子式的自由可以有更广阔的审美对象，园林的题材变得丰富起来，以自然山水为主题的私家园林开始兴盛。（图 5）5    结语由此，我们可以看到中国园林神性与人性的进化。一开始，神性体现在对“成仙”的渴望。而后，随着儒道哲学的兴盛，古人对仙的追求慢慢转变为对宇宙万物中“道”和“理”的探寻。探寻“道”和“理”，这与日本园林是相似的。不同在于，日本园林探寻“道”“理”，常常使人感叹时光的飞逝、世事的无常，建立平常心；而中国园林探寻“道”“理”，目的是提升个人的品行和修养。事实上，从儒道哲学架构建立后，中国园林的神性已是在为其人性服务了。参考文献：[1] 闵建蜀 . 易经解析 .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2]林祖瑞，常江.静造桃园，别有洞天——古典园林中墙的意义探寻 .华中建筑，2009 年12月，第 27卷 .[3] 侯佳彤 . 明清私家园林的人文情怀 .文艺评论，2009 年 03期 .[4] 陶晓辉 . 浅析中日古典园林发展沿革之异同.广东园林，2006年6月，第28卷第3期 .[5] 黄玉梅 . 神话园林与园林神话——谈中国古典园林中的神话色彩.沧桑，2009年03期.图 3 图 4 图 5

Divinity and Humanity in Chinese Gard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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