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国民经济的一个产业部门,旅游业之于地区经济发展的重要性已不言而喻,但二者间的互动机制却有待学界进一步明确和深化1。近读高玉玲博士所著之《滨海型城市青岛旅游业的演进(1898-2000)》一书(该书作为“厦门大学国学研究院资助出版丛书“第四十一种,由国家一级出版社厦门大学出版社于2013年9月出版,以下简称《滨海》),借青岛旅游演进历史的研究,就这一问题有了精彩的

水海刚

赵德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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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收稿日期］2014-10-05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 二○一五年第二期中国近代旅游业与区域经济的新思考———读《滨海型城市青岛旅游业的演进》水海刚① 赵德银②( ①厦门大学历史系，福建 厦门 361005; ②青岛酒店管理学院，山东 青岛 266000)［中图分类号］K25 ［文献标识码］E ［文章编号］1000-422x( 2015) 01-0107-03作为国民经济的一个产业部门，旅游业之于地区经济发展的重要性已不言而喻，但二者间的互 动 机 制 却 有 待 学 界 进 一 步 明 确 和 深化①。近读高玉玲博士所著之《滨海型城市青岛旅游业的演进( 1898 － 2000 ) 》一书 ( 该书作为“厦门大学国学研究院资助出版丛书”第四十一种，由国家一级出版社厦门大学出版社于2013 年 9 月出版，以下简称《滨海》) ，借青岛旅游演进历史的研究，就这一问题有了精彩的论述。读完掩卷，细细体会之下，遂有一些心得，以为导读，兼作评介。总的看来，《滨海》一书有着鲜明的特征，简列如下。首先，《滨海》一书虽命名为“青岛旅游业的历史研究”，然就立意和论述过程来看，实为城市旅游经济史研究，显然作者有着更为深远的学术关怀。作为一个有着丰富旅游资源的城市，青岛以其优越的地理环境及自然资源闻名已久，然《滨海》一书显然没有把“旅游”等同于传统时代的“迁徙”、“旅行”、“探险”、“经商”、“求学”等活动，故 20 世纪前青岛的“旅游史”不是作者的关注重点，相反，作为青岛近代旅游业萌发的前提和发展的结果，青岛开埠、城市肇建、区域经济发展成为本书的主要内容。在书末结论部分，作者更是旗帜鲜明地指出: 青岛开埠后的城市建设、经贸发展实是青岛近代旅游发展的动力所在②。进而结合该书的关键词“滨海型城市”来看，作者更是所图甚远，即通过近代旅游业为切入点，将近代沿海通商口岸城市的市政建设、城乡交通、区域经济发展进行统合研究，旨在说明此一类城市的近代演变模式。除了学术关怀，《滨海》一书也体现出了强烈的现实关怀。作者长期生活、工作在青岛这个城市，其著作字里行间都流露出其对这一美丽的滨海城市发展道路的深切关注，对青岛城市乃至整个山东沿海地区发展的殷殷之情更是溢于言表。实际上，学术著作没理由一定是冷冰冰的逻辑推理和价值判断，缺乏人文主义感情的历史学家不可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学者，更遑论伟大的史学家了。其次，从《滨海》一书的时段划分来看，这是一个研究时限达百年以上的长时段研究。因而作者对青岛近代旅游业的演变历程有一个全面、系统的把握，在此基础上探求其变迁的内在规律。自布罗代尔( Fernand Braudel) 在其巨著中创设“长时段”概念后，这一词语成为史学工作者自觉不自觉的标杆，因为只有从长时段出发，研究者方能洞悉那些缓慢发挥作用的因素，一如作者在该书中强调的影响青岛近代旅游业发展的几项因子: 城市规划与建设、交通、地方政府等，甚至把它们区分为经济因素与政府因素。这是对青岛旅游史进行研究所得出的成果，当然也是“旅游”这一学科建构所亟需关注之处。学界目前尚对“旅游”一词的内涵与外延存在分歧，一定程度上也造成了研究成果凌乱，较难进行学科对话，但随着研究的深入，一·701·DOI:10.13469/j.cnki.zgshjjsyj.2015.02.014些基本的共识也在慢慢形成，如旅游研究应包括旅游者、旅游业、旅游地居民、旅游地政府以及它们之间的互动产生的现象和关系③。《滨海》一书对青岛近代百年旅游业演进历程的长时段研究显然为此一共识增添了更具说服力的论据，旅游行为的开展不单单是局限于旅游者个体，它同时也一项结合旅游目的地发展的综合活动。再次，在研究资料和分析方法上，《滨海》一书也独具特征。作者受过系统的史学训练，先后完成了学士、硕士与博士的训练，且进行过专业的博士后研究，因此在史料收集、运用，分析方法的采用上显得游刃有余。从史料的收集情况来看，《滨海》一书系统地利用了民国青岛市政府的未刊档案，包括各类行政报告、市政公报等，此外还有相关部门如旅游局的一手资料、各类地方文献甚至地方人士包括当事人的口述回忆史料。这些史料的运用大大丰富了青岛近代旅游业研究的内容，有助于作者对这一产业的近代发展有完整的把握。在分析方法上，作者不局限于史学的传统考证分析法，较大幅度地借鉴使用了计量方法，全书共列图 23 幅，统计表 47 个，使得研究数据扎实，所得结论充分。最后，在滨海型城市的近代旅游业与区域经济发展的关系上，作者通过青岛给两者间的互动机制提供了一个清楚的说明，以笔者浅见，这应是该书最大的理论贡献。就青岛近代旅游业的发展历程来看，其首先是表现出强烈的殖民主义特征，最早的市政建设以及其为近代旅游业开展所奠定的基础条件均是德租日占时期为适应在华外国人的“舒适”要求而出现的，同时也带有强烈的文化炫耀。伴随着新式的且带有异文化表征的市政建设而来的是公共服务的完善，这给近代旅游业的发端奠定了基础。但如就作用机理来看，其实质是中国近代城市化带来社会变迁。从城市本身来看，在城市化过程中，城市生活的衣食住行，人群的结构、组织、文化、思想行为等均在发生着变化，旅游成为其中一个组成部分; 从区域社会来看，城市化过程中所显示的近代城市文明对近代旅游的发展起着强烈的推动作用，它使得欧风美雨得以与优越的本地自然环境结合起来，构成了近代旅游业发展的推动因素。也正是缘于此，主权回归后的青岛仍然凭借其连续的城市建设促进了旅游业的大发展。时至今日，城市以其优越的地理区位、便利的交通、完善的公共服务，使得其在旅游业的版图中仍占据重要地位。在近代旅游业有了相当程度的发展后，其对城市乃至区域经济发展的反作用也逐渐得以体现。为进一步促进旅游业的完美和发展，城市的主政者创设了一系列条件，如基础设施的完善、交通线路的规划、旅游资源的开发等，而这一切又成了城市乃至区域经济发展的基础、前提甚至是推动因素。依经济学的观点而言，这是市场扩大的前提，也是经济发展的一个动力所在。虽然亮点颇多，但《滨海》一书显然还有值得进一步深化和努力的空间，大致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对照上文述及的旅游研究的内涵，我们不难发现，《滨海》一书虽着重关注了旅游者、旅游业( 如交通、饮食、旅馆等) 及旅游地政府等各项因素旅游活动开展的因素，但对旅游地社会的关注力度仍有待加强。以近代青岛为例，《滨海》一书中较少通过报刊、媒体史料来关注当地社会对旅游的看法。换言之，除了经济因素之外，我们还仍应关注外来的旅游者的出现、增多给当地社会带来的变化以及当地社会人群的反应，并希冀从这一反应中一窥旅游业之于近代青岛的全面影响。第二，《滨海》一书将青岛模式延展至近代滨海型城市，其内在的学术诉求包含了近代沿海的通商口岸城市。但由于行文重心所在，较少涉及山东其他滨海城市如威海、烟台，更遑论近代中国的其他口岸城市，因此《滨海》一书的模式推广尚有余地，或者说为作者下一步的比较研究埋下伏笔。第三，中国近代旅游业的发轫、发展是在世界旅游大发展的背景下展开的，也就是说进行中国近代旅游研究，不能孤立地就中国旅游进行研究。就青岛地区而言，其滨海城市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它的旅游业呈现出国际和国内两面性。一方面，青岛旅游如何同世界旅游同步发展，另一方面，青岛旅游又是如何与亚洲内部( 如环渤海湾地区) 的人口流动相适应。上述·801·因素实际上也是青岛近代城市化的动力因子，考虑到近代旅游与近代城市化的关系，其也理应构成近代青岛旅游研究的一个组成部分。第四，在细节方面，《滨海》一书也尚有改进之处。如在篇章结构上，该书的短时段划分颇见功力，如不拘泥于政治史的分期，而是以1922 年的青岛主权回归为基点，开埠至 1922年为青岛近代旅游业的发端期，1922 至 1949年为快速发展和停滞期。但在第三章的处理上，却缺少了抗战时期的青岛旅游研究，使得篇章结构上出现空缺，完整性受损。再如表述一致性上，如 92 页的表 2 － 9，“地名”一栏，独有KOBE 和 CHEMULPO 两地以英文标识，可直接以“神户”和“仁川”来替代，以免影响读者阅读。另如 332 页的注释 1 则存在着明显的表述错误，正确表述应为“青岛不可复制的欧陆式建筑群旅游及以文化名人在青足迹为主要内容的人文旅游，应该是青岛滨海旅游的大方向。”以上细节，均无碍该书主要观点的阐发，但会给人以白璧微瑕之感。旅游行为是人类独有的社会活动，且伴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而发展。以近代旅游活动为视角，将其视为透视中国近代社会经济变迁的一个独特窗口，这使得旅游业不再单纯作为国民经济的一个产业部门而被纳入研究者的视野，相反，它有可能成为我们考察近代通商口岸城市及城市所属区域社会经济变迁的一个独特场域，举凡人口流动、社会思潮、新式产业、基础建设、政府行为等均可在此场域中一一展现，这应是《滨海》一书的贡献所在。注释与参考文献:①如郑炎、杨庆武在《30 年来中国近代旅游史研究述评》( 《长沙大学学报》，2011 年第 1 期) 一文中即提到，学界目前对中国近代旅游经济、旅游交通的研究尚较为薄弱。②高玉玲: 《滨海型城市青岛旅游业的演进 ( 1898 －2000) 》，厦门: 厦门大学出版社，2013 年，第 324 －327 页。③邱扶东:《反思中国旅游史研究的几个问题》，《历史教学问题》，2007 年第 6 期。·901·

中国近代旅游业与区域经济的新思考——读《滨海型城市青岛旅游业的演进》

http://dspace.xmu.edu.cn/bitstream/handle/2288/103425/%e4%b8%ad%e5%9b%bd%e8%bf%91%e4%bb%a3%e6%97%85%e6%b8%b8%e4%b8%9a%e4%b8%8e%e5%8c%ba%e5%9f%9f%e7%bb%8f%e6%b5%8e%e7%9a%84%e6%96%b0%e6%80%9d%e8%80%83%e2%80%94%e2%80%94%e8%af%bb%e3%80%8a%e6%bb%a8%e6%b5%b7%e5%9e%8b%e5%9f%8e%e5%b8%82%e9%9d%92....pdf?sequence=1&isAllowe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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