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人口迁移中,非正规跨国婚姻及其下一代子女的诞生,极大地挑战了国际移民的管理政策,影响了民间社会的礼俗秩序,牵动着国际社会的情感。文章在重点揭示中朝婚姻属性交织于非法婚姻、事实婚姻与“合法婚姻“,朝鲜新娘公民身份交织于非法移民、外国公民与“事实公民“的基础上,进一步从法理情融合的视角,提出调适中朝婚姻的对策,以期对移民管理政策的完善有所裨益。On the base of international migration,cross-border marriage established through non-formal means can impact remarkably international migration management,the social order and the emotional of society.So,pay more attention to the marital property and citizenship,focus on why there are involved in illegal marriage,fact marriage and regular marriage;illegal immigrants,foreign citizen and citizen.On the basis of these,puts forward some measures for adjustment to marriage and the immigration management policy

武艳华

Xiamen University Institutional Repository

本文的中朝婚姻指中国男性同朝鲜女性缔结的“婚姻”。受朝鲜新娘躲避不合法地位或居无定所等因素影响，中朝婚姻的具体数量无法统计。20世纪90年代末，Keumsoon Lee将该数量预估为39288对。[1]21 世纪初，安德烈·兰考夫发现在华的朝鲜女性主要分布在商业性剥削、劳动、婚姻等领域，约为7.5～22.5万。[2] 截止2004年底，公安部统计进入中国与中国男性结婚并生育子女的非法移民达数十万人。[3]此类婚姻既扰乱了社会结构中法理情的运作秩序，又挑战了婚姻制度和移民管理政策。笔者依托对10个中朝通婚家庭和26位村民长达两年多调查所获第一手资料，选取婚姻属性和公民身份进行分析，希冀为有关政策的完善提供参考。一、冲突：国家法律、民间社会、通婚家庭在中朝婚姻上的三元向度鉴于国家法律、民间社会、通婚家庭内容的复杂性，本文分别将其限定为与移民管理相关的法律法规，村民代表的民间社会，中朝通婚家庭。调查发现，三者的冲突集中体现在对婚姻属性和朝鲜新娘公民身份的不同认知。（一） 国家法律、民间社会、通婚家庭在婚姻属性上的冲突：非法婚姻、事实婚姻、“合法婚姻”论中朝婚姻中法理情的冲突与调适——以民族婚姻的属性和公民身份为视角武艳华（厦门大学 社会学与社会工作系，福建·厦门 361005）摘 要：国际人口迁移中，非正规跨国婚姻及其下一代子女的诞生，极大地挑战了国际移民的管理政策，影响了民间社会的礼俗秩序，牵动着国际社会的情感。文章在重点揭示中朝婚姻属性交织于非法婚姻、事实婚姻与“合法婚姻”，朝鲜新娘公民身份交织于非法移民、外国公民与“事实公民”的基础上，进一步从法理情融合的视角，提出调适中朝婚姻的对策，以期对移民管理政策的完善有所裨益。关键词：中朝婚姻；婚姻属性；公民身份中图分类号：D920.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6959 （2013） 04-0020-04The Adjustment of Conflict between Law， Customs and Emotional inChina and the DPRK Transnational Marriage：Take Marital Property andCitizenship as ExampleWU Yan-hua（Xiamen University，Department of Sociology and Social Work，Xiamen，Fujian 361005，China）Abstract： On the base of international migration ， cross-border marriage established through non-formal means canimpact remarkably international migration management，the social order and the emotional of society. So，pay more attentionto the marital property and citizenship， focus on why there are involved in illegal marriage， fact marriage and regularmarriage；illegal immigrants，foreign citizen and citizen. On the basis of these，puts forward some measures for adjustment tomarriage and the immigration management policy.Key words：China and the DPRK transnational marriage，Marital property，Citizenship收稿日期：2013-06-07[作者] 武艳华（1985－），女，河北秦皇岛人，厦门大学社会学与社会工作系2011级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社会政策、移民社会学。（第 34 卷总第 152 期） Guizhou Ethnic Studies （Vol.34.General.No.152）2013 年第 4 期 贵州民族研究 No.4，201320· ·婚姻属性指涉社会属性，即社会或法律对两性结合的承认。[4] 三者的冲突聚焦于婚姻有效性评判标准的差异。建国以来，国家先后颁布的《婚姻法》和出台的涉外婚姻管理办法，都明确规定登记为合法婚姻的唯一形式要件。[5] 1983年8月26日民政部发布的《中国公民同外国人办理婚姻登记的几项规定》中规定：“中国公民同外国人 （包括常驻我国和临时来华的外国人、外籍华人、定居我国的侨民） 在中国境内自愿结婚的，男女双方当事人必须共同到中国公民一方户口所在地的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指定的婚姻登记机关申请登记。”[6] 可见，登记是跨国婚姻合法的必需要件。但调查发现，中朝通婚家庭几乎全部未履行结婚登记手续，由此沦为我国法律意义上的非法婚姻。与法律强调登记要件不同，民间社会更多地依据社会事实进行评判。经过调查发现，村民普遍将中朝婚姻视为事实婚姻，其依据主要有三：一是村民普遍认为嫁娶习俗和喝喜酒仪式是约定俗成的结婚要件，是否登记、是否领证并不重要。XLJ说：“在这里，领不领证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办酒。办酒了，人家才知道你结婚。领了证不办酒，大家伙 （大家） 不承认的。”二是村民基于通婚双方共同生活、劳动、生儿育女的事实，视其与当地婚姻无差别。CJK说：“那几个朝鲜来的，我瞧着，跟这 （其他婚姻） 都一样。”XJJ 说：“朝鲜的媳妇很能干，人又干净，生的孩子又是‘中外合资’，没差别。”三是村民因婚姻的正功能进而对中朝婚姻予以承认。WCC说：“没结婚的时候，他经常耍钱 （赌博）、借谁钱也不还，日子混得过不下去了。现在比以前好多了，知道出去打工挣钱了。”WJ说：“他媳妇没来的时候，家里埋汰 （脏）得进不去人。现在，人家把屋里屋外打扫得可干净啦。借比子 （邻居） 还去他们家打麻将。有孩了，他也不出去打架啦。”可见，婚礼仪式、共同生产生活、婚姻的正功能共同构成了民间社会对其婚姻的认同。与民间社会强调婚姻事实属性一致的同时，通婚家庭更加凸显婚姻合理合法的特质。“很多人没领证就住一起”、“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结婚怎么行呐”等话语经常被提及，这说明他们突出强调婚姻的合理性。另外，“已经摆酒席了”、“大家伙都知道的”、“我们已经在一起生活很长时间了”、“孩子都有了”等话语也常被提及，这说明他们认可社会习俗对其婚姻的承认，强调婚姻既定的事实属性。但他们也因担心朝鲜新娘被遣返而流露出对婚姻合法性的担忧。WZA说：“没有手续，要是她被送走了，没人赔偿损失的。”CDZ说：“凑合着过吧，闹出点事来是没人管的，这情况国家不承认的。”这体现了通婚家庭既凸显婚姻被世俗认可的合理性，又对婚姻合法性担忧的矛盾心态。（二） 国家法律、民间社会、通婚家庭在公民身份上的冲突：非法移民、外国公民、“事实公民”公民身份是个人在民族国家中，在特定平等水平上，具有一定普遍权利与义务的被动及主动的成员身份，是个体成员资格和公民权利的表征。[7] 事实上，社会中大量存在的“无公民身份的朝鲜新娘”，使得法律显得乏力，从而陷入冲突。在中国，外国公民的身份与出入境行为紧密相关，主要规定在《外国人入境出境管理法》、《民法》、《刑法》中。《外国人入境出境管理法》第二条规定：“外国人入境、过境和在中国境内居留，必须经中国政府主管机关许可”。第三条规定：“外国人入境、出境、过境，必须从对外国人开放的或者指定的口岸通行，接受边防检查机关的检查”。[8] 调查发现，朝鲜新娘绝大多数没有签证，是以非正规途径进入中国。与法律强调的出入境行为是跨国公民身份变更的要件不同，民间社会一般视出生地为公民身份的要件。在国籍与民族维度，村民普遍认为朝鲜新娘是与他们有区别的朝鲜人、朝鲜族。在这里，出生地、饮食、语言等因素成为民间社会区分公民身份的重要依据。在公民权利维度，村民普遍认为朝鲜新娘应该同当地人一样享有公民的基本权利。SHG说：“虽然是朝鲜的，但她们都结婚生子了，更何况家庭又挺 （很） 困难的，应该给她们保险和土地。”SDG说：“娶朝鲜媳妇的家庭都很困难。按理说，国家肯定不给她们地。实际上，她们也是这里的媳妇，咱们有啥她们也应该有啥。”可见，民间社会普遍视事实婚姻、夫家经济状况、情感等因素为朝鲜新娘享受公民权利的依据。通婚家庭对朝鲜新娘公民身份的认知，则呈现矛盾性和双重性的特征。朝鲜新娘既认为自己是与当地人不同的朝鲜人、朝鲜族，又渴望拥有中国公民身份。LCH说：“在朝鲜，我们可以免费上学，免费武艳华：论中朝婚姻中法理情的冲突与调适21· ·看病。到这啥都没有了。要是跟他们一样老了领钱、病了也有钱多好。”JSZ说：“我羡慕她们有身份证，可以出去打工、做生意赚钱。”同时，她们还对现有身份感到恐惧与无奈。JXS说：“万一 （我们）被发现了是要送回去坐牢的，会被饿死。”访谈中笔者曾被误会为抓朝鲜人的“坏人”遭到对方的怒视。可见，朝鲜新娘对现行身份呈现双重性的态度。二、成因：国家法律、民间社会、通婚家庭冲突的逻辑首先，国家法律的主导性和内容的单一性蕴藏了冲突的可能性。在我国制度中，国家法律是处于主导地位的权威话语体系，具有不可抗拒性的国家强制色彩。但在一个多元社会，多元规范或多元秩序是客观事实，法律不是万能的，仅有国家法律还远远不够。[5] 因为国家法律理性人的立法理念与民间社会、通婚家庭社会人的情理感受之间，存在着冲突的可能性。另外，现实婚姻呈现多元化的形态，但国家法律却缺乏明确的解释和规定。这既减弱了法律解释框架的权威性，又为情理的作用提供了空间，进而造成多元社会中法理情的冲突无法避免。其次，国家法律、民间社会、通婚家庭思维逻辑存在差异。根据涉外婚姻和出入境管理的有关规定，中朝婚姻和朝鲜新娘因未按正规程序登记和入境，沦为非法婚姻和非法移民，这与研究者指出中国的法律遵循合法的逻辑一致。[5] 民间社会依据通婚双方举办婚嫁仪式、共同生产生活、婚姻的正功能等因素将其认定为事实婚姻。因语言、饮食、出生地等差异，视其为朝鲜人、朝鲜族。又因通婚家庭处境艰难与邻里关系等情感因素认为朝鲜新娘应当享有公民权利，这体现了理俗与情感的逻辑观念。通婚家庭更多地强调举办婚嫁仪式、共同生活等事实婚姻的合理性，凸显婚姻符合传统道德观念的要求，彰显其合情合理性。三者思维逻辑的差异必然导致婚姻属性与公民身份认知中法理情的冲突。最后，国家法律、民间社会、通婚家庭社会行为的差异。国家法律强调依法办事，司法实践以管理朝鲜新娘的行为展开。民间社会则以道德要求的合理性、人情社会的合情为准，生活中则以同情的心态去保护朝鲜新娘。比如，调查中当地村民既不愿透露朝鲜新娘的讯息，又解释她们因在朝鲜生存艰难才冒险到中国。通婚家庭则以“重视合理与合情且忽视法律”为准，行为逻辑则是规避法律的惩治，以寻求相对安全的生存环境和稳定的婚姻状态。三者社会行为的差异，易使法理情陷入矛盾困境。三、结果：国家法律、民间社会、通婚家庭冲突的可能走向分析发现，国家法律、民间社会、通婚家庭的冲突复杂且漫长，可能会引发对法律的信任危机及社会失范。当三种话语产生冲突时，当事人更多地会选择于自身有利的话语体系去评判是非，进而采取维护自身利益的行为。这种行为逻辑，既削弱了法律的作用，又干扰了民间社会的既有秩序，严重的情况会引发社会失范，尤其是中朝通婚家庭因朝鲜新娘被遣返，进而引发家庭解体、家庭秩序的失范状态。这种冲突状态下，民间社会的理俗和情感被破坏，而国家法律又无法进入理俗和情感退出的空间，易于形成社会规范的“空白地带”。更进一步说，“法律的力量根植于人们的社会经验中，正是由于人们凭借经验感觉到法律是有益的，人们才愿意服从和支持法律，才构成和加强了法律的控制力量”。[9] 但中朝婚姻中大量无公民身份的朝鲜新娘的存在，使人们对法律规制下的教育、就业、社会保障等平权问题产生质疑。加之，西方媒体肆意夸大中国对朝鲜新娘遣返的讯息以及事实生活中见证朝鲜新娘遭被遣返的事例，使民间社会尤其是组建中朝婚姻的家庭感受到的不是法律的益处，而是法律造成其家庭的解散、情感的伤害。由此，使民间社会更倾向于用理俗与情感来调适婚姻生活，从而易于使民众产生对国家法律的认同危机。四、回应：国家法律、民间社会、通婚家庭调适互补的路径首先，完善国家的法律法规。移民的非法性主要取决于当时特有的国家法律法规文化和社会政策的框架条件，正是这些特定的框架条件决定了移民入境居留和就业等非法性的特定类型。[3] 在中国的法律体系中，外国移民身份的界定主要内容围绕“出入境行为”展开，散见于出入境管理法律法规和民法、刑法中。[10] 目前，我国在外国人出入境管理方面的法律依据主要有《外国人入境出境管理法》；在签发签证方面，主要有《外国人签证和居留许可工作规范》、《外国人口岸签证工作规范》、《外国人在中国永久居留审批管理办法》等；针对难民问题，我国政府主要依据 《日内瓦难民公约》 和 《难民议定书》。[11] 但这些法律法规对解决日益突出的非法移民和难民问题显得相当乏力，这就要求进一步完善移2013 年第 4 期 贵州民族研究[双月刊] 2013 年 8 月版22· ·民管理的相关法律法规。其次，加强移民管理的国际合作。难民和非法移民是移民中最难管理的类别，一国难民和非法移民政策是该国人道主义政策和国家利益政策博弈的结果。[12] 由此，非法移民既是移入国内部的问题，也是移入国与移出国的问题，还是国际社会的共同问题。目前，非法移民普遍都得不到保护，控制非法移民的方式不外乎外部边境阻止和内部控制管理。[3] 英国对非法移民的管理集中于对外部边界的控制。[13]澳大利亚则集中于内部控制管理，其移民法规定：非法入境者最多在澳大利亚境内停留28天，超过此期限将被逮捕并被驱逐出境，且永远不准许返回澳大利亚。[14] 美国则倾向于外部边界控制和内部控制管理相结合，既通过了严厉打击非法移民和雇佣非法移民的移民法修正案，又加强了边境地区的管理和移民遣返工作。[15] 受人口跨国流动的影响各国对此治理措施效果减弱。考虑朝鲜移民群体所涉及的政治及犯罪因素，加强国家间移民管理的国际合作，创建相对有效的边境控制机制显得非常重要。最后，拟定适合朝鲜新娘群体的特殊政策。中朝婚姻的问题几乎都由朝鲜新娘公民身份缺失而引起。那么，提出可行的移民管理政策则是该问题的核心。上述提及的非法移民管理手段对朝鲜新娘的适用性还欠考虑，因为她们既已成为中国丈夫的妻子、中国孩子的母亲，又缓解了农村的光棍问题。我们既要加强边境管理预防非法移民的产生，又要借鉴经验加强对现存非法移民的管理。比如，西班牙《外国人法》引入“家庭扎根”条例，许可那些子女为西班牙国籍的非法移民获得身份。[16] 尽管西班牙条例涉及的对象与朝鲜新娘有一定差异，但仍可作为借鉴的方向。相反，如果加大限制非法移民，会滋生移民通过蛇头以偷渡、偷越国境等方式达到目的地等新一轮的社会问题。另外，有学者指出，非正规移民不可能被完全制止，在可预见的未来，它将继续成为国际移民未来的重要组成部分。[17]参考文献：[1] Keumsoon Lee，The Border-Crossing North Koreans:Current Situations and Future Prospects[M]. Seoul: KoreaInstitute for National Unification，2006.[2] Andrei Lankov，North Korean Refugees in Northeast China[J]. Asian Survey，2004(6).[3] 宋全成. 欧洲与中国：非法移民及其社会控制政策之比较[J]. 山东社会科学，2011，(8)．[4] 梁青岭. 现代婚姻社会学[M].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144．[5] 陈玉玲. 法理秩序与礼治秩序的冲突与调适：论事实婚姻制度[J]. 东南学术，2007，(6)．[6] 青岛民政网. 民政部关于颁布 《中国公民同外国人办理婚姻登记的几项规定》 的通知(2008)[EB/OL]. http://qingdao. mca. gov. cn/article/zcfg/200812/20081200025084. shtml．[7] （美） 托马斯·雅诺斯基. 公民与文明社会[M]. 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0：11．[8]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公 安 部 .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过 出 境 入 境 管 理 办 法 (2012) [EB/OL]. http://www. mps. gov.cn/n16/n1282/n3493/n3778/n492788/3314375. html．[9] 谢邦宇，黄建武. 行为与法律控制[J]. 法学研究，1994，(3).[10] 徐军华. 非法移民的法律控制问题研究[D]. 武汉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5．[11] 冯仲平. 世纪的欧洲移民进程与欧洲移民问题化——《评欧洲移民研究》 [J]. 欧洲研究，2007，(6)．[12] 刘国富. 移民法理论与实践[M]. 北京：法律出版社，2009：115．[13] Anita Bocker，Betty de Hart and Ines Michalowski，Migration and the Regulation of Socail Intergration[M]，Osnabruck:Universitaetsverlage. 2004:47．[14] 王显峰. 当代中国非法移民研究[D]. 暨南大学博士论文，2004：4．[15] 林胜. 非法移民：一个世界性的难题[J]. 人口与经济，2002，(6)．[16] 新 华 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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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Adjustment of Conflict between Law, Customs and Emotional in China and the DPRK Transnational Marriage:Take Marital Property and Citizenship as Example

http://dspace.xmu.edu.cn/bitstream/handle/2288/101708/%e8%ae%ba%e4%b8%ad%e6%9c%9d%e5%a9%9a%e5%a7%bb%e4%b8%ad%e6%b3%95%e7%90%86%e6%83%85%e7%9a%84%e5%86%b2%e7%aa%81%e4%b8%8e%e8%b0%83%e9%80%82%e2%80%94%e2%80%94%e4%bb%a5%e6%b0%91%e6%97%8f%e5%a9%9a%e5%a7%bb%e7%9a%84%e5%b1%9e%e6%80%a7%e5%92%8c....pdf?sequence=1&isAllowe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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