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伯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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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 门 大 学 图 书 馆川剧《人间好》的美学意蕴 谢伯淳 作者赐稿 -        川渝川剧艺术研讨会上，喻其华演出了《人间好》一段戏。这是川剧折子戏《别洞观景》中的一段，而《别洞观景》又是大型传统川剧《宫人井》中的一折。《宫人井》写夏代丙王妃方小霞与国舅密谋篡位，谋害蓝妃，青海山庄夔龙与妹妹白鳝仙姑从中救难一事。《别洞观景》一折，是写白鳝仙姑趁兄长夔龙赴东皇寿宴之机来到人间，一路上被山川美景以及渔樵耕读之乐趣所吸引，决心长留人间的故事。这折戏仅是全剧中的一个过场戏，与全剧主题关联不大。但《宫人井》一剧，在上世纪 50 年代已不常演，80 年代初虽有剧团搬演，也未能持久。而《别洞观景》一折，尤其是《人间好》一段，在川渝各地常演不衰，其唱段流传之广，也是其它剧目所不及。这是为什么呢？ 《宫人井》一剧虽有情节神幻、立意善良的优点，但剧情拉杂，“跑马场口”多，且有较重的封建色彩，所以在观众中很难叫座。而《人间好》一段却不同，它运用精美细致的艺术手法，展现了依稀隐约、淡远朦胧的美学意境，既有身段优美、极富生活情趣的舞蹈表演，悠扬婉转的唱腔，又揭示了深刻隽永的人生哲理，给人以极强的审美愉悦，有着悠远深厚的美学意蕴。这正是它长演不衰、流传广泛的原因。 《别洞观景》又名《耍水》，有两个演出路子。一种是钟曦、吴伯琪根据阳友鹤演出本整理改编本，它的成功经过，我有一段亲闻。1992 年 1 月，我在温江参加川剧音乐研讨会时，与成都市川剧院已故音乐工作者何国经先生同会，向他问起《别洞观景》的改编经过，他说，早在 1959 年，四川省青年川剧团为了参加建国 10 周年演出，由表演艺术家阳友鹤先生与剧作家钟曦、吴伯琪、音乐工作者杨为对《别洞观景》的唱词和音乐进行了加工。 1960 年，何国经先生又与鼓师刘吉昌参加进去，在 1959 年演出本的基础上又进行了第二次加工，对唱词、唱腔、舞蹈和音乐伴奏进行全面设计，特别在音乐上作了大胆的改革尝试。演出时，剧名改为《白蟮观景》，后又改为《人间好》。 作者在唱腔的改革上，是将[梭梭岗]（用上方五度宫调系统调记谱）与[红衲袄]女腔[二厦 门 大 学 图 书 馆流]音调连接，增强了该段唱腔的音乐性和歌唱性，使该剧进一步歌舞化。演出后，观众对之大加赞誉，其唱腔不胫而走，演出方式在省内外广为流传，甚至流传到台湾地区。 这种唱腔，一般熟悉川剧传统唱腔的人都叫它“革新腔”。此剧长期由晓舫演唱，后又传授给一些青年演员，所以习惯又称为“晓舫演出本”或“晓舫路子”。另一种路子是周慕莲先生的传统路子。上世纪 50 年代，合川县第二川剧团青年演员曾菊芬赴重庆，由周幕莲先生亲授，带回合川。1979 年，合川县川剧训练班学员喻其华向曾菊芬学得此剧，在合川川剧团长期演出。中途，有人建议改演“晓舫路子”。为此，我与胡全彬、罗素春、李良明、邱宗福等老师专门研究过此事。大家认为，“晓舫路子”的剧本虽然经过改编，但传统剧本的文学色彩也并不差，各有特点；舞蹈大体相同；音乐上，这也是争论上最关键的一点，“晓舫路子”为 1 调式，周慕莲路子为 3 调式，川东一带，[梭梭岗]为 3 调式，而成都方向的新音乐工作者文国栋等将它定位 1调式，按记谱演唱的帮腔尾音 7 1·与川东传统唱法的 5 3·风格上确实有很大差异，成渝两地对此向有争议。我们认为，应当保持川东地区的传统风格。所以，合川川剧团始终坚持了这一演出路子。 《人间好》的剧情很简单，它主要是通过唱词、舞蹈营造种种美学意境，带给人个体化的审美体验和美感享受，向观众展现一派自然和谐的美学境界。白鳝仙姑先在船舟上观景，再上岸嗅花、见影、扑蝶，通过优美婉转的吟唱和一个个写意性的舞蹈动作，水波、绿草、鲜花、蝴蝶，让一派自然和谐的美丽画卷在观众面前逐步展现，人们已如身临其境，美不胜收。此剧能有如此美妙的剧场效果，我认为应从这几点来看。 一、剧本是一剧之本。《人间好》没有什么情节的铺垫，就是一段观景的唱词。这段唱词平易浅显，但它生机盎然，栩栩如生地描述了山川河流之宏大壮美，清泉草木之悠然秀丽，更有猿鹿飞禽之灵动，渔樵牧织之惬意，樵歌牧笛之悠闲，采莲泛舟之欢乐，其展现的自然境界和美学意境，用吟唱的形式表现得淋漓尽致。它将一出戏变成了一幅画，观众通过听觉和联想，已是“人在画中游”，置身于自然美景之中了。 二、《人间好》是花旦的功夫戏，身段、舞蹈特重。其中最精美的几个片段不是用唱词或说白表现的，完全凭借演员优美的身段、细腻的表演来表现白鳝仙姑见影、采花、戴花、扑蝶、戏蝶与观赏田园景色的怡荡心情。这里的写厦 门 大 学 图 书 馆意性表演，不是依赖真实的布景和道具，而是演员虚拟的表演。使观众从虚拟的表演中产生丰富的联想，似乎看到了人影、花丛、蝴蝶和遍野春色美景。这种简洁而诗意的艺术手法的巧妙运用，为这出戏增添了独特的艺术魅力。 三、唱腔的优美，也是一出戏能长期占据人们心灵的重要因素。[梭梭岗]的曲调优美动听，“青山多雅秀，绿水浪悠悠”的旋律经常传唱在人们口中。也是这出戏的生命力之所在。这次演出，李解、吴宇田为其配置了和声伴奏，更增添了舞台的音乐气氛。 国家二级演员喻其华是 79 届学员中的佼佼者，她以姣好的舞台形象，深厚的唱做功夫，特别是优美灵活的舞蹈身段，赢得了观众的亲睐，所以，这出戏伴随她走过了 30 年的光景。这次演出，经过认真复排，加之服装的新颖、音乐的烘托、伴舞的仙女改传统的执桡推船为轻盈飘柔的群舞，也为其成功的演出增辉添彩，赢得频频掌声。愿喻其华在继承传宏扬川剧艺术上，百尺竿头，更上一层，永葆艺术青春，取得更大成就。       按:  所附剧照为国家二级演员喻其华扮演的白蟮仙姑.   

川剧《人间好》的美学意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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