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洪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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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 门 大 学 图 书 馆走近红氍毹——读《中国昆曲艺术》 钱洪波   -       红氍毹，一个令人心生迷醉的地儿。热烈、奔放，寓言着生命诞生的喜气与荣耀，而又不失一份纯净、柔美、雅致与脉脉温情。在这一地如诗似梦般的红氍毹上，确实能勾起失落的人不限的想象。   有幸结识了昆曲。这一孕育于文人士大夫厅堂红氍毹上的艺术，与生俱来就带着许多江南意象的文化品性：那吴侬软语含蓄般脉脉温情，那刺绣织锦清灵般溢彩流光，亭台楼轩典雅幽婉、小桥流水纯净柔美、烟柳芷芳如诗似画。昆曲如此之品性正与文人雅士气质相谐和。兴许，《中国昆曲艺术》（吴新雷、朱栋霖主编，江苏教育出版社 2004 年 12 月出版）可以为我们这些疲于奔命的“赶路者”指引出一条回家的路，兴许它还为我们开辟了一块可以酣畅幻想、沉醉、休整的精神栖居处。纵观漫漫中国古代史，不难发现，无数赏昆、爱昆的骚人墨客、风流雅士们，奉献出了一篇篇名作佳构、一幅幅墨宝丹青，这些奇珍异宝经历了百年来世事沧桑的漂洗，依旧飘溢着缕缕幽香。古色古香的昆曲艺术自然孕育起感人的魅力，其特有的雅致、淡泊、纯美的内在生命符码恰能够使人远离人间世繁华嚣尘，使人的魂灵复归清宁。浸润在一片笙、箫、管、笛丝丝缕缕的丝竹清音之中，我想我们能找到一条归来的路，一条诗意栖居的路，一条走向精神家园的路。   换言之，《中国昆曲艺术》既有学术之道，又有鉴赏之道；既有知识之道，又有审美之道；既有文化之道，又有文学之道。我以为，《中国昆曲艺术》是继《中国昆剧大辞典》、《姹紫嫣红牡丹亭》之后，在昆曲艺圃园里培育出的又一朵奇葩。它没有那一份浓得化不开的馥郁花香，而极富淡泊怡人之东方神韵。那是一无言之召唤。它就像一位品性高洁的文人雅士，或漫步在清幽爽静的湖山石边，或徜徉于精致考究的古朴园林，静静地感受着亭台楼阁，静静地感受着碧水云天。有时，它又仿如一个甘于寂寞的小小拾贝人，在一片“春来江水绿如蓝”的江南水乡上兀自拾掇起昆曲文化精灵的一颗颗冰蓝、深翠宝石，将之安放在竹篮里，只便自家摩挲珍藏。 厦 门 大 学 图 书 馆  神游于《中国昆曲艺术》一书中，我们大致能够整合起古老昆曲六百春秋风雨飘摇的文明碎片，也大致能够抓得住古老昆曲艺术作为联合国世界遗产在辽阔时间与空间中活的生命坐标。漫行于《中国昆曲艺术》六百年长堤上，我们可以自由地想象大自然风光之清嘉如许，亦可以理性地体验笔者才气之灵慧聪颖。开篇“昆曲艺术史”由昆山腔起源始至清代中晚期昆曲状况止，为我们展开了一幅中国昆曲艺术由盛而衰、由强而弱、由中心而边缘的实事图景，重探昆曲源流，阐释昆曲精华，剖析魏良辅革新之苦心，传习所、南北昆之孤诣，新见迭出，醒人耳目。且史料翔实、图文并茂，与其相应成辉的古建筑艺术、亭园艺术、木刻珍本插画、书法雕塑、经典老照片等亦随之浸染上了一层悠悠历史的厚重色彩，足以让我们领略到又一个崭新的昆曲世界。这一切正恰似流淌在青石上的小溪流，由高而低、由远而近潺潺而来。   不消说，“兰苑书香融经典”中对二十出经典剧目的赏析与对昆曲音乐、表演、服装、脸谱、角色行当、舞台美术等的阐释，就好似那青石台上、小溪流旁的层峦叠嶂、玉宇琼峰，一派山清水秀，美不胜收。兴许本就是个感伤之人，于此不由得兴趣盎然起来。诸如经典剧目中《‘余香满口’悲艳曲：《牡丹亭》》赏析、《树影窗月满西楼：《西楼记》》赏析、《鸳鸯对面不相亲：《风筝误》》赏析等等，不由得令人心灵顿泛阵阵涟漪。虽没有汤显祖《牡丹亭》那般华美绮丽的文学辞藻，但在叙述阐释故事本身时所拥有的生动性、流畅性、简洁性，加之图文并茂的行进方式足以造就出另一般诗意画境。想象遏云脆亮的玉笛声声，我们隐隐约约间似乎能够看到一位游园少女娇羞、柔媚的倩影，似乎能够感觉到那位游园少女对美好事物充满着深深憧憬却又含蓄、内敛的婉约情怀，可后来不知怎的，那少女终又消失于牡丹亭畔、湖山石边，缭绕不去的只有春情难遣、怀人幽怨，孤空下那座古朴园林、亭台楼轩。不妨可以如此说，二十出“出彩剧目”透溢出了由我们生命个体的七彩态所幻化出来的一潭深碧似的灵彩，其间滴露出的那一种生命的杯请、情心之流淌虽有时是醉郁的，但它终已渍泡出了一片完全诗意栖居的情界，一个足以令我们像可爱蓝精灵般在满填着生命绿森野中尤自舞蹈的世界。  《中国昆曲艺术》中“盛世遗产展风华”与“昆曲大事记”（1324-2004）两部分无疑预言着这条流淌在青石上的小溪流最终的流向与旨归。气吞万象、厦 门 大 学 图 书 馆海纳百川，在中国漫漫历史长河中，不知有多少人从昆曲独特之品性中吸收到了强大的人格力量，或发展为孔子那种“当为王者香”的崇高理想与不为贫贱、失意、困苦所动的品质信仰，或发展为屈原那种矢志不移地追求与保持个人美德、气节与操守的精神意志，或发展为明清士大夫们那种狂放不羁、个性张扬的性灵理趣。经典并非时尚所能拥有，六百多年风风雨雨的流洗才成就了昆曲艺术之流丽悠远、清柔婉折，六百多年世事沧桑的积淀才成就了昆曲艺术之典雅幽婉、素心兰香，“静、美、雅”的中国昆曲艺术终会流入“钟俞”知音人心田。荷尔德林言，哪里有危险，哪里便有救。《中国昆曲艺术》这个小小世界恰似一个世外桃花源，因为那里没有现实的污染、肮脏与诬陷，就像灿烂明媚的阳光照射在黄灿灿的沙子地上一般纯净甜美；因为那里没有现实的嘈杂、贵贱与争纷，就像碧波海浪拍打在附依青苔的岩石上一般自然和谐。    

走近红氍毹——读《中国昆曲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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