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新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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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 门 大 学 图 书 馆绣花鞋、比基尼与拉闸限电 刘新颖  -        对于我这样中国戏曲的门外汉来说，听两个小时的梨园戏既是一场视听盛宴、又是一场与以往欣赏习惯作斗争的心理战。加上我又是纯种北方人，来厦门 6 年，闽南语还是一窍不通，因此，在语言上与梨园戏还是有一定的距离感和本能的排斥感。好在《董生与李氏》编剧王仁杰把每一句台词都写得通俗易懂，让我在理解上还不存在太大的困难。 《董生与李氏》剧情十分简单，主要描写彭员外临终前放心不下年轻美貌的妻子李氏，托付书生董四畏监管，谁知董生却监守自盗，与李氏产生爱慕之情。该剧构思巧妙，演员表演技艺精湛，舞台布景十分考究，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好戏。 《董》剧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是这样一个场景：董生恐李氏有不轨行为而夜窥，被李氏引入西厢房，李氏向董生表达了既爱又恨的感情，两人手牵手走向后台，舞台中央只留下李氏的一双绣花鞋，此时，所有的灯光都停留在这双红红的绣花鞋上。这个表现手法极其含蓄，它恰到好处地回避了戏剧舞台上所难以表现的内容，而给人留下意味深刻的想象余地。后面由乐师道出李氏与董生走下台后的情节，并引出“拉闸限电”等幽默诙谐而又直白易懂的语言，继续丰富观众的想象力。这个极其巧妙的手法恰好与比基尼的政治学原理十分相似，那就是——不该露的一点都没露。 中国传统戏曲善于用写意的表现手法，讲求实与虚的巧妙结合。传统戏曲中一人代千军万马是常有的事情，通过唱、念、做、打等极强的形式，在一招一式中表达具体的感情。先秦的哲学家荀子曾经说“不全不粹不足以谓之美”，所谓“一花一世界，一草一乾坤”，讲的也是这个道理，艺术的表现力正在于一鳞一爪具有象征力量，使全体宛然存在，而不削弱全体丰满的内容。八大山人画一条生动的鱼在纸上，别无一物，让人感到满幅是水。而在戏曲中，演员能用一两个及其洗练而又及其典型的姿式，把时间、地点、特定情景和蕴涵的情感表现出来，同样，一个简单道具、一件普通服饰在一出情节跌宕厦 门 大 学 图 书 馆复杂的戏剧当中所代表的意义可非比寻常。绣花鞋在《董》剧中的作用可谓不可小视，它用一个简单微妙的道具表达了意味深长的无尽含义。在这里，我认为编剧选用了一个最佳的处理方法，用虚实结合的手法将故事情节交代的一清二楚，余韵百生。 《董》剧的表现手法与电影《半生缘》的处理方式如出一辙。在电影《半生缘》中也有这样一个情节，曼璐与丈夫祝鸿才串通好要将曼桢收为二房，曼璐故意留曼桢在家里住一晚，好让祝鸿才有得手的机会。夜里，喝得醉醺醺的祝鸿才回来后进入曼桢的房间要对其侵犯。电影到这里并没有正面表现曼桢在房间里如何与祝鸿才搏斗和挣扎，而是将镜头一直对准曼桢的窗户，透过灯影的摇晃、不断变换的人影，甚至连曼桢挣扎的叫声都没有过多渲染。但是每一位观众都明白此时的曼桢在做多么大的斗争、她的心理呈受多么大的剧痛。透过冷静的镜头和看似旁的事物的叙述，观众的想象得到了充分的发挥，而在想象之余，每个人都会为曼桢的不幸遭遇感到惋惜，为祝鸿才和曼璐的不耻行径感到气愤和痛恨。 《董》剧中的绣花鞋、拉闸限电也好，《半》剧中的窗内人影也罢，无非是在用最直白的方式表达最复杂、而且最不好表现的情节。老人说得好：“戏曲的布景是在演员的身上。”我要说的是：好戏的看点在编导身上，他们结合故事发展时态，灵活运用虚和实的微妙关系，使得“境逼真而神境生”。    

绣花鞋、比基尼与拉闸限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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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花鞋、比基尼与拉闸限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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